第2部分(2 / 4)

他對他當年對您的所作所為深表歉意。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希望能和您做朋友,然而… …他衷心地告訴我,當年他是誠心誠意邀請您去英國,可是您之前受的傷害太深,把一些捕風捉影的事固執地信以為真… …他還記得您在信裡寫到,‘您把我帶到英國來,表面上好像是為我找到了避難所,事實上是要我身敗名裂;您為了完成這篇傑作不遺餘力,真不愧您的良心’,這些話對他刺激太大,以至於他只能相信您確實危險… …”笛卡爾悲傷地說,“您過於敏感的個性讓很多人無法接近… …即使是我與您待的這麼區區兩個月,您的多疑讓我有時只能選擇沉默。”

“多年病痛的折磨使我的頭腦常常處於混亂狀態,有時我不相信任何我見到或想到的東西… …那種多疑,很有可能已經是一種下意識的習慣了… …”盧梭傷心地哀嘆道。

“可是… …要是現在身體狀況的改善能讓您逃脫這種譫妄,我們都願意幫助您。您也知道水至清而無魚… …不知道這兩個月,您是否發現法國館二館有所異樣… …?”笛卡爾頓了頓,還是補完了他的問句。

盧梭沉默了許久,看出來他早已察覺這份冷漠。他陰沉地低聲說道,“這裡擁有著三個人的用品,然而常住的卻只有兩人,先生您和我。”

笛卡爾嘆口氣。“盧梭先生果然好眼力。其實,法國館二館還住著莫里哀先生,但他身為一名劇作家,知道您不喜歡戲劇,只好暫時迴避在外… …”

“這是真的嗎?!”盧梭震驚地說,有點喘不過氣。他猛地站了起來,彷彿不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他的眼睛閃動著淚光,雙手緊緊抓著笛卡爾無動於衷的臂膀,“我從來沒有砸毀劇場的意思… …!我的《論科學與藝術》讓人們起了那麼大的隔閡嗎?!我只是說,出於惡的戲劇將更快令人墮落,但是那些真正崇高優美的戲劇,是道德與美的導師… …!莫里哀先生是因為擔心我… …擔心多疑的我把無辜的他歸入敵對的一方才寧願選擇迴避的嗎?!”

“恐怕是的。”笛卡爾面無表情。

“我過於敏感,草率地將猜疑當作事實,固執己見… …這樣的我竟還在《懺悔錄》開首寫到人們難於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人!”

盧梭淚流滿面,拉扯著笛卡爾搖晃著他黑色的長卷發,淚水也飛濺到了笛卡爾詫異的臉上。此情此景,笛卡爾也不由得動容了。

“您也不要過於自責… …我只是小小建議… …”笛卡爾趕忙說,而此時盧梭已經用淚水和親吻覆蓋了他的面容。

但是,帶著滿面淚水,盧梭卻用一種決絕的語氣回應:“不… …也許該讓我懺悔、改變的不是我的言行,而是我內心的缺憾… …這種努力我會堅持,不是為了某個人,也不像從前只是為了挽救我自己,這些想法都太渺小了… …是為了讓大家不再認為我是異類、危險和累贅,是為了所有人能夠快樂的在一起… …真正溫暖的內心才有資格去溫暖別人,結束寒冷… …——謝謝您,笛卡爾先生!”

☆、復活

復活

六年後。

1894年6月。

法國館主館。

“呃,你又迷路了?讓玻義耳先生把你送回來。”帕斯卡略帶責備地說。

“才到這兒一個月而已,迷路應該很正常… …”拉瓦錫愧疚地說,“但是一直麻煩你和伏爾泰先生… …會不會覺得我是個麻煩的室友呢?”

“並非如此。看到你這麼愉快,我已經寬心不少。畢竟我的表觀年齡是16歲,你是15歲——作為一個‘孩子’還是很好說服的,心中也不會鬱結什麼。”帕斯卡嘆口氣。

“嗯,我知道… …”拉瓦錫朝樓上看去,伏爾泰又把自己鎖到書房裡去了,“伏爾泰先生是不是到了這裡來就一直不太愉快呢… …其實我原本以為他和盧梭先生會自然而然和好。”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帕斯卡問,他的語氣尖銳而悲傷,“難道你的悲劇命運還沒有揭示給你這個世界的殘酷與你過於危險的自信麼?”

“現在的我,不同與以往,深刻地知道我的一生是如何在名譽中開始、又如何在恥辱中終結在斷頭臺的鍘刀之下的,並且也深刻地感知我在這個過程中一步一步犯下的毀滅性錯誤… …”拉瓦錫憂傷地說,他褐色的眸子閃爍著朦朧的微光,“我知道我意識得太晚,無法挽回。然而,經歷了那麼多悲慟與恥辱,落到如今不堪境地的我,有時候卻常常在想,人要是死而復生,或是像我們這樣死後有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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