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3 / 4)

小說:一樹風流聽無聲 作者:幽雨

要摸一摸?

圍觀者一陣大笑。

裴少頡從來不是個粘搭脾性的人,冷笑一聲,一出手就折斷了那人的手掌。

3

白衣人影似走劍偏鋒、巧燕穿堂,揮灑自如,毫無規章可循。裴少頡驚訝於數月不見,季米的功夫比當日交手時又精進不少。而從頭至尾當吟都靜置於鞘中,則更叫人意外。圍觀的百姓本就見不過官兵趾高氣揚仗權欺人,見這一白一褐兩個少年,模樣出挑,身手更俊,聯手打得數十兵匪落荒而逃,便喝了他們一個滿堂彩。

季米抬手輕撫了劍柄,暗暗罵了自己一聲:這兩年性子當真婆媽了不少!換作以前,必是一劍封喉的乾淨利落。不是沒想過叱吒江湖快意恩仇,只是而今每當拔劍,總覺身旁有人嬉皮賴臉地按住了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地一言調侃:劈腸破肚可不比洞房花燭,少俠這回就莫“開紅”了吧。

一剎,當頭烈陽,手心冰涼。

也不知那人現在如何。

見季米輕輕一躍,又從樓閣進了先裡那家酒肆,定定坐於剛才那臨窗的位子。舉杯飲酒,似無事發生般怡然自得,跟上他的裴少頡便謔道,“季少俠當真是藝高人膽大,便不怕方才那些兵士再帶人來尋事?”

“你怕?”略一抬眉,以目光指了指當吟。他鄉遇故知,季米也沒有拒絕裴少頡同桌而坐的意思。一場架打得酣暢淋漓,兩人都興味盎然。再加之同是好酒之人,幾杯黃湯下肚,便似更添幾分臭味相投的交情。

“我是怕你出手不分輕重,惹上官府,後患無窮。”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便是如此了。”季米淡淡睃他一眼,說,“裴尚書不在工部當差,倒有這個閒情逸致遊山玩水。”

“修堤築壩之事雞毛蒜皮,交代手下去辦便成。故友在此做官,我來看他一看。隴西的百姓對這新上任的郡守大人,可謂是交口盛讚,直說他恤民如親,天人樣貌。”季米兩年前見過羅汜,在隴西境內又見了一次。只覺得這西北的苦山惡水名不虛傳,竟生生讓一隻雛鳥生出了鷹的架勢,當年白淨瘦弱的少年已近面目全非。見季米徑自點頭,又想到太子費鐸時拿羅汜與自己比較,裴少頡心頭一陣不服氣,開口便說,“荒蠻之地百姓皆愚,他們見過什麼世面!天人樣貌?那天人樣貌的還在京裡好好坐著呢。”

“你說小王爺?”

“那人陰陽怪氣不男不女的,我看縱是宮裡的太監也強出他百倍!”裴少頡本來的確是意指倪珂,但猛一抬眼對上季米的劍眉鍔眸,心頭莫名一動:既是男兒,還是這般眉眼的好看些。

季米薄唇微展了個笑,打趣道,“裴尚書人不見經傳,風流韻事倒是舉國盡知。”

說是舉國盡知,倒也毫不誇張。那日聽聞有個京官打算續絃迎娶花半坼,裴少頡硬是從府裡挑了個模樣還算標緻的丫頭,塞進喜轎送上了門。御林軍裡多的是從小玩到大的弟兄,聽得一聲令下,便持甲帶兵地包圍了那京官的府邸,以刀斧相逼相迫,強讓他娶了那個名為晴蘿的丫頭續絃。事後那不堪其辱的京官一折訴狀直接呈給了太子,裴少頡不得不當面賠禮。禮還未畢,嘴裡便已不服氣地嘀嘀咕咕:晴蘿模樣性子俱是頭挑兒,你個老東西又不虧。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年少輕狂的裴侍郎也不以為意,索性任性到底,便要就勢去疲к勇ソ�ò脎逵�⒐�擰�

太子爺跟前的大紅人,紫袍金冠,瓊鼻玉面,跨馬於人來人往的街市。笑得春風滿面洋洋得意,絲毫不懼周遭的咂舌謗議,當真是人不風流枉少年。隨行左右的一班御林兵士燃起火把,衝著樓內縱聲而喊,今兒花半坼不上轎就一把火燒了疲к勇ィ〖鋇靡慌緣暮炷鏘媾���潰號崾湯桑�餛'苡樓又非只有半坼姐姐一個女人!

最後花半坼拭盡粉黛,披頭散髮,一身灑掃烹炊的婢子服出了門,對他欠身道,“裴侍郎要娶的,可是奴家?”

一見心上人,立刻規規矩矩下了馬。裴少頡面紅耳赤,張口結舌,“姐……姐姐……為何如此裝扮?”

“奴家早已嫁為人婦,要奴家另嫁他人,除非這世上從來就沒有過奴家的夫君。這世上倘若沒有他,便也不會有十指娉婷的花半坼。自此笙歌散盡,燕舞不再,侍郎要迎娶過門的不過是眼前這蓬頭垢面的醜婦。而侍郎看中的這雙手——”花半坼抬起纖纖雙手,置於裴少頡眼下,說,“也不會再為任何一人彈奏任何一曲。”

裴少頡一個手勢止了身後的聒噪,咬牙半晌憋出一聲,姐姐,他是誰?

花半坼淡淡笑了起來,只說,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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