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明著派人來暗殺,就算冒充刺客,此時敏感的時期,旁人不用想也會猜到是他。所以果然是他自己多慮了!
祭天過後,朱允炆正式開始上朝了。雖然傷口還沒完全好,但有飛影從旁照顧著,又有懂事的太子分擔政事,朱允炆勉強也可應付就是了。但每每下朝回來,會累得睡上幾個時辰的。而朱允炆休息的時候,通常太子就會纏著飛影教他各種他願意學的玩意。
到月末的時候,朱允炆恢復了齊泰和黃子澄的職務,有了他二人重掌朝政,朱允炆自是輕鬆很多,許多奏摺不再需要他親自過目了,但反而需要他動腦子周旋的地方更多了。他既要維持表面溫文皇帝的羸弱姿態(當然,現在他是真的很虛弱了,都不用裝了),又不能當真被旁人左右了意志,還得想方設法在不強硬甚至不表態的情況下,讓旁人按照他預定的方向走,當真勞神又費心。
“你這樣不累嗎?”飛影就不明白,他明明那麼厲害,用得著裝成這樣嗎?有些事情,如果他用他真實的一面,也許早就解決了,而不用如此費勁心機。
“呵呵,就快了,等我把四叔的事情擺平了,就不用再裝成這副慫樣了。”其實要解決燕王倒也不難,他早就有一計,但實因此計兇險又削他面子,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用,再加上原來他無聊的緊,給自己留個費腦子的遊戲玩玩,總比成天被當成個種馬,被逼著進後宮生孩子的強。所以說,其實燕王不過是他留給自己,也留給眾臣的一個可以忙的活計罷了!“你若著急,我倒是有一計降他!”可如今,朱允炆得了飛影,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他身上了,倒沒了那份遊戲的心,也想此事早早了卻的好。
於是朱允炆將自己的計謀告知於飛影。
“這不行,這太危險了!”飛影瞠大眼,不敢想象朱允炆居然想得出這種法子!
“我這滿朝沒有可用的將帥之才,就算兵再強,教給他們也不過是白費罷了,更何況四叔的兵將常年守疆征戰在外,我們的兵馬在各個方面都沒有他們矯勇,盛庸能打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已經很吃驚了。”
“那徐輝祖呢?!”跟著朱允炆上了幾天的朝,朝中幾個重臣的名字,飛影自也熟記了下來。
“你當真認為他能向著朕?他就是個雙料的探子。兩邊都盡忠,好在最後無論誰得勝後都有他的一席之地。”朱允炆用諷刺的口吻說著“朕”,說著“忠”。
即便他不用這種口吻,飛影也是明白的──兩邊都盡忠,就等於都不忠!但他其實心裡是氣的吧!氣自己滿朝沒有可用之才,氣自己明明一身功夫卻憋屈著使將不出來。朱允炆沒發現,他在飛影面前已經越來越不會隱藏情緒了,也越來越做回本真的自己。但飛影卻是發現了的,也為著這個發現心喜並心疼著!
心喜自然是喜朱允炆待他如此真誠,心疼卻是疼著如果自己有一天要離開,那朱允炆將會難過成如何?他是真心愛他!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也越來越知道他愛他到什麼地步。
想到這,飛影坐下來,和朱允炆一起靠在床頭,並主動將朱允炆抱進了懷裡,“你當初,為什麼要藏拙啊?”如果當初不是裝這麼溫文好欺的樣子,也許現在就不用這麼氣了吧?
“呵呵,”大概是想起當初,朱允炆呵笑出聲,在飛影懷裡調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卻問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你知道德保為何這麼怕我嗎?”
飛影老實的搖搖頭。伺候的太監怕主子難道不是應該的嗎?不過也不一定,像小何子雖然也是怕主子的,卻不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更多的,小何子是怕陸鼎原自己氣壞了身子。
“先皇爺爺曾定下過規矩,皇位只傳嫡長,這你知道吧!”
“知道。”
“我原來,上面有一個兄長,我並不是長孫。”朱允炆慢慢得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但身在皇家,繼承皇位簡直已經成了眾人的唯一目標,誰會不想得到那把椅子呢?而且以我朱家人的多疑,一個王爺是根本沒有活路的。”
“那一年,我五歲。哥哥生病了,他每日要吃很多的湯藥……”說道這,朱允炆呵呵的怪笑了幾聲,飛影卻是皺著眉大氣都不敢喘,“其實我換的藥並不多,我只抽走了其中看著不起眼的兩種藥材。”
飛影聽到這,抱著朱允炆的手陡然一緊。
“怎麼?你也怕朕了?”朱允炆抬眼看飛影,唇角掛著笑,眼睛裡卻是飛影從沒見過的淡漠和疏離。
那是防備的姿態!飛影知道。此時朱允炆心防高築,卻也格外的脆弱,其實只要他此時忍得下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