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取了華言手裡的白子,落了盤間。抬頭朝華言
笑笑,華言好像明白了他為什麼要這樣落子,點點頭。
對面四殿下卻是立刻臉色不好,粉嫩的嘴唇硬是被咬得快出血的模樣,一直握在手裡的衣角都給攥到快破了。
睿溯倒是有些驚異。他從未見過華言有這樣的表情,那樣的表情,讓人如沐春風。華言於他,從來都不曾多說過一句話,也不曾露出除了一個伴讀該有的表情。
他以為華言就是這樣的,不怒不喜。
他原來,也有和姬兒相似的一面。想起姬兒,睿溯忽然心頭一緊,他真的好久未見她了。
在盛京時,明明對她的念想無以復加,可是一旦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方,卻忽然有些怯了。
“大哥?”見睿溯許久不落子,睿沐出聲喊他,對方才如夢初醒。
“便下到這裡吧,也該是用膳的時候了。”睿溯抬眼望著華言,不知怎得竟想從他身上看出姬兒的身影。那眉眼鼻唇,幼年時無一不相似的容顏。華言注意到他的目光,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華言再壓抑靜都抵不過他的一句話,一個目光。明明是想收子入盤,慌亂中卻打翻了匣子。
“啪嗒 啪嗒。”珠玉棋子在冰冷的地上毫無規律地跳起來,發出巨大的聲響,原本寂靜的宮殿像是忽然被震醒了一般。
“怎麼——?”睿沐一句話還未說完,華言竟然已經從他身旁離開,徑直跪了下去:“臣該死。”
睿溯眉頭皺起來,不悅的氣息連身旁的四皇子都被懾住了。
“大哥,華言只是不小心,你莫怪他。”睿沐雖然心裡有些急,但是隻要睿溯不開口,他便不能將華言拉起來。
“青繡,帶三皇子和四皇子去前廳。”睿溯口氣冰冷,睿沐明知他不能忤逆這個將來必是太子的大哥,卻不能對華言見死不救。
“三哥哥,陪祜兒去吧,祜兒餓了。”睿祜見機不可失,使出好大的力氣硬是把睿沐拉了出去。睿沐連連回望,華言從始至終都低著頭。
內廳的空氣沉默又冰冷,壓得華言喘不過氣。他一直低著頭,看不見睿溯的表情,卻明白他此時一定生氣了。
他是什麼身份,哪裡夠得上和大皇子對弈。
睿溯站起來,直走到了華言面前。才剛生出的想靠近他的念頭卻因為剛才那一句“臣”而消失殆盡。這個人,果真與華姬差得太遠,心中隱隱生出了厭惡的念頭,也許正是因為如此相似的容顏,對比起來才回更加讓他生厭。
“起來吧。”睿溯冰冷冷地丟下一句話,甩袖而去。
☆、四族
皇家每代,只派一人去得神殿修行,為期三年。通常皇子從神殿回來半年內便會被封為太子,那時四大家族都會齊聚。
當年先皇打天下,身邊的四位青年立下了汗馬功勞。而他們的族人因為在當地本來就是望族,故而先帝分別賜了他們東方,北木,南宮,西門四姓,將舊都盛京,瑤祝,南海郡和沛谷賜為了封地。
皇室之子不習術,即使是被送去神殿的皇子,所需要學到的也不過是劍術和治國之道。
莫慧神殿的祭司自古便只收兩個正式的弟子,一位是下一屆的祭司,另一位便是未來的太子。
與靈術強大的祭司和四族不同,皇室血液對術的掌握非常差,同時的,受術的影響也極小。東方盛京的東方家;北方瑤祝的北木家;南方南海郡的南宮家;西方則是沛谷的西門家。西門家經過當年那一場大難,雖未到滅門卻也是折損嚴重,如今實力在四家中較弱。南宮出藥石人材,對術也不曾放下。東方家常年偏於一方,倒也不曾聽說出過什麼青年俊彥。北木倒的確是現今的術方大家。現今當家是北木曾經的四少爺桓,為人向來以風流且風趣出名。東方家主東方揚是庶出的七少爺。
這次大宴,代表各個家族的分別是東方家主東方揚,北三少爺北木桓,南五少爺南宮復寒以及西門家的大公子西門司棋。
東都自有各個家族的別館。
“七少爺!”剛下了轎門,一名小廝就飛奔地衝過來,一下子撲到來人懷裡。說他是小廝,可是他身上穿的衣服卻又都是好料子,卻也不像個下人,滿臉的高興。小潘自小服侍自家少爺,情分自是不一般,偏偏六少爺因病要去南宮家,東方揚放不了心,要他跟著。小潘很不爽,六少爺明明有個阿笑,偏偏要他來。更可惡的是那個六少爺,那個六少爺——哼,不說也罷!小潘蹭啊蹭,蹭著蹭著忽然發現不對頭。
“哇——”小潘猛一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