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新打掃好的二殿下的行宮卻是這番的光景。
“我的好師妹,你就不能閒一閒?晃得我頭都疼。”二殿下睿禳躺在榻上,一雙眼睛懶散散地望著眼前不斷走來走去的“美人”,不時還伸出手來揉揉自己的頭,以示對方真的很讓人頭疼。
“不行!我一刻都不能等了,現在就要見阿言!”
“太子哥哥身邊的人哪是你說見就能見的,把你帶進宮已是有些不妥了,你就等一等好了。”
“不行,今天見不著我就夜探東宮,我就不信了!”
睿禳雙眉一蹙,正經道:“你若是惹事我現在就派人把你送回盛京去。”
這話一出口,九凝果然稍稍安靜了些,跑到睿禳跟前哀求道:“那‘師兄’你趕緊想個辦法吧,我不胡鬧了。”
“喲,這會兒肯喊我師兄了?”睿禳嘴上不饒人,禁不住戲謔道。
“是,是,一切都聽從師兄的,只要師兄您能讓我早些見阿言。”
睿禳見她這模樣禁不住想笑,九凝自入了師門如非必要從不肯喊他一句師兄。原因無它,睿禳年紀還比九凝小
了幾個月,只是入門比九凝早,按規矩九凝非喊他師兄不可。這小妮子從來都不肯自願喊他。她剛入師門時便聽他提過在京中的月家兄妹。每年那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隨她母親去京中,回來後又必定要說她那口中那兩個美若天仙的兄妹。哥哥的那個是太子哥哥的伴讀,妹妹的那個則差一點成了他的皇嫂。可惜月華言進宮時他已經去了琉璃谷,月華姬則已成了祭主,因此都沒見過面。這半年又天天聽著這妮子唸叨著,倒也還真想見見她口中的“阿言”。
“行了,瞧你這樣模樣,我明日便帶你去見皇后娘娘,和她說說。”睿禳說了句,讓九凝留在他身邊容易惹閒話,不如讓她留在皇后身邊,皇后娘娘是太子的生母,這樣見到月華言的機會也多。
“行行!”九凝只有不住地點頭。她在盛京,在琉璃谷無一刻不想著華言,他現在一個人,可怎麼辦?若不是薛明攔著,師傅也攔著。她早就衝到華言身邊了。分別前,華言那樣的消瘦,她見了都心疼。可是華言不願跟她去盛京。後來,再後來就又進了的皇宮。她就沒法見到他了。
他有好好照顧自己嗎?
擔心,根本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睿禳果然隔日就帶九凝去見了朱皇后,朱皇后聽說了事情的原委便爽快地應了下來。她本來也挺疼愛月華言的,既是青梅竹馬自是好的。倒是睿禳被問了數遍是否對九凝有意。在紫雲夫人處也是如此的狀況。好容易才解釋清楚。東方九凝只是師妹,況且與西門司棋已早有了婚約。朱皇后見事實果真如此便以女兒家名譽為由將九凝留在了來儀殿,睿禳倒是樂得留下她,省得她天天在耳邊跟蒼蠅一樣不得消停。
朱皇后未過幾日果然便以探問太子近況便讓人去請了華言過來。
“啊,這不是青茱姐姐嗎,你怎麼來了?”紅袖剛出門便碰見了皇后身邊的宮女。
“皇后娘娘請月公子過去用膳,趕緊讓你家公子換件衣服過去吧。”
“啊,明白了,我馬上就去和公子說。不過青茱姐姐,你可知道皇后娘娘喊我家公子可是為什麼事?”
“好事便是了,打聽那麼多作甚。娘娘還能虧待了月公子不成?” 青茱掩嘴笑著,朝紅袖擺了擺手。
“那自然是。”紅袖附和著笑了兩聲,趕緊地打了個招呼轉身去喚月華言了。
哎,可不知殿下去不?
“快過來坐吧。”朱皇后伸出纖纖的右手對著華言招了招,臉色微微露著笑意,“太子近日可好?我也有好些日子未見他了。”
華言被問得一時語塞,躊躇了一會兒,正不知如何應答,朱皇后卻又開了口。
“你們這都是怎麼了?又不是孩子了,還鬧什麼脾氣麼。”原來朱皇后早知道了這近半個月的事,開口問他,不過再確個準。
“臣愚鈍,不能好好侍奉殿下。”
“你若還愚鈍,這宮裡還找得出幾個靈巧的主來。罷了罷了,既是你們的事,便自己解決吧,我也不插什麼嘴。”朱皇后使了個顏色,讓青茱準備上菜。又鳳目帶笑地望向側後方,道,“出來吧。”
華言正疑惑,簾後猛地竄出一個人影來,便一下撲到了他懷裡。
“阿言!”半帶著哭腔,來人將華言抱得緊緊的,連空氣都捨不得漏進去半分似的。
“九凝?”華言心境動盪,不敢確定地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