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矮化身份,所以也難怪兩局的掌司臉色都相當難看。小內侍們都用羨慕又嫉妒的眼光看著梅留雲,其他年紀較長的內侍們雖然不至於羨慕,但是心中對於四皇子的不滿也轉而投注在梅留雲身上。
在四周各懷鬼胎的眼神圍繞下,梅留雲開始感到有些不自在,「我……我穿我的衣服就很好了。」他抓著身上的青布衣,幾天的風塵下來已經顯得有些骯髒。
「小子,如果不是因為四王爺的命令,我們還不想來呢!四王爺說倒黴鬼不但倒黴,穿那一身更像乞丐似的,豈不是讓我沒面子?我可是皇子,不是丐幫幫主,所以要我們幫你作新衣服,唉……」在場的人聽著掌司轉述朱宸濟的話,都忍不住竊笑出來。
縱使梅留雲明白朱宸濟是故意開玩笑,但是聽在父母雙亡、無親無故的他耳中,「像乞丐」一詞還是讓他覺得心頭酸楚。他於是依照兩局掌司的指示,脫下外衣,讓人丈量身材,「你等等吧,下午新衣服就會送來了。」
梅留雲有些驚訝,「這麼快?」
針工局掌司哼了一聲,「你才知道給我們添了多大的麻煩,四王爺是讓我們限時交貨,違者杖脊。」
當天下午領了新衣新鞋,隔日一早梅留雲不等人叫就自動起床,很快的盥洗完畢之後來到鍾粹宮前等著,臺階上還不見朱宸濟的影子,梅留雲心裡盤算著該怎麼向他道謝,然而當朱宸濟走出鍾粹宮時,卻是一臉無事的樣子,對於食簋和衣服根本絲毫未提。
老實說,梅留雲心裡根本不知道對於那個煞星,自己應該憎恨、還是感激。
就這樣過了一年,梅留雲重複著相似的生活作息,一早到練功房捱打、到了書房受到惡整還是捱打,偶爾還兼抄書罰寫。
下午內監則會派給他不同的工作,洗地、送柴、除草,四皇子自然不時會來搗亂,他儼然是四皇子的出氣筒,朱宸濟高興時捉弄他、生氣時處罰他;當教授新科目或有什麼新鮮事的時候,情況才稍微緩和。
時間一久,朱宸濟對於相同的把戲覺得膩了,在找不到新鮮玩意的情況下,顯得更為暴躁,動輒對梅留雲拳打腳踢,甚至只是從身邊經過也會故意敲他的頭,於是他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打手和打屁股更是家常便飯。
身上挨疼還可以忍,但是久而久之,梅留雲的人格越來越受侮辱,他覺得自己根本活得不像個人。
這一天清早,梅留雲一如往常的來到鍾粹宮前等待令人憎恨的一天再度降臨,然而宮門開啟之後,走出來的卻是一名宮女。她微笑著對梅留雲說皇上找四皇子,要梅留雲先回去:「有藩屬進貢,皇上要四皇子也去見見貢使。」
像那樣脾氣暴躁、陰晴不定的煞星也能接見外賓?梅留雲心裡嘀咕著,不是更丟了皇室朝廷的顏面?
回到內監房,值事看梅留雲沒事立刻要他到牲口房幫忙,「從禮部轉來這次使節進貢的獵犬、獵鷹,駱駝、馬匹,還有兩頭花豹、一頭大象。」牲口房典簿看著手上的清冊,「倒黴鬼,你就先把狗喂一喂吧。」
梅留雲很想看看花豹和大象,卻被阻止:「那些珍貴走獸是錦衣衛才能照顧的,你還沒資格靠近。」梅留雲只好默默的走去餵狗。
牲畜們經過長途舟車勞頓都已經疲憊不堪,獵犬們更是因為飢渴交加而緊張的齜牙咧嘴。狗頸上都栓著粗鏈,狗身上還披彩戴錦的,梅留雲突然覺得自己也和這些獵犬一樣,雖然衣著光鮮,但卻得讓人勒著脖子使喚,無論做什麼都得看主人的心情,不然就得捱餓或被打。
和這些獵犬心生共鳴,梅留雲立刻跑去拿了水和食物細心的餵狗,說到底,他不過是皇子身邊的一條狗罷了,梅留雲哀悽的感慨著。
三天之後朱宸濟才回內廷,回來之後,整個人顯得意氣風發,也更狂妄囂張。一看到梅留雲,朱宸濟立刻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倒黴鬼,這幾天有乖乖聽話吧?想不想你家王爺?」
梅留雲垂下眼,有些嫌惡的說:「一點也不想。」
「是嗎?」朱宸濟冷笑一聲,「我會立刻讓你想起四王爺的好處。」他使了個眼色,兩個內侍立刻恭敬的將一個大黃布包抬上來。
「這把大弓平常人拉不動,只有大英雄才能用,所以又叫英雄弓。」貢使獻上大弓時這麼說,而朱宸濟卻毫不費力的拉開大弓,讓貢使嘖嘖稱奇,皇上龍心大悅便把硃紅大弓賞給朱宸濟。
得到大弓之後,朱宸濟開心的不得了,本來想立刻到皇家圍場打獵,無奈季節不對,朱宸濟於是打起在御花園的主意。
「王爺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