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連默回過頭來,笑道:“怎生古怪了?”夕陽落在他似笑非笑的側臉上,讓人實在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我說:“我在想,那個葉朝禮答應的太過爽快,總覺得有點不對。”
連默說:“他是要我先應允他將來的某件事,可不算是爽快答應。”
我說:“我倒不是說這個——而是,他看到丹藥之後,第一反應並不是去看自己能解不能解,而是直接跟你談條件,若真是打算替我看藥,是不會這樣的。我覺得,他要麼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能辦成,要麼就是別有用心要利用你——還是後者的可能性大一點。”
連默笑道:“你說的對,我相信那人有十足的把握能弄清楚這丹藥的來歷,不過,我也有十足的把握能完成他的要求。”
“你那麼有自信?我看未必吧。”我拍馬上前,“連兄你何必這樣,讓我欠這麼大一人情,若是那人故意刁難又怎麼辦?”
“就算故意刁難,我也自有解決的辦法。”
我豪氣上湧,說什麼也不願委屈了連默,大聲說:“連兄,我斷不會讓你為難的!無論那人提出什麼要求,你都務必要告訴我!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不管那人要什麼事我都會做到的!”
連默轉頭來笑:“有的事情你可代替不了我啊。”
我抓了抓頭:“到底是什麼事?別賣關子。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你儘管讓我去辦。”
連默說:“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若到時真的需要你幫忙,我一定不會客氣。說來也是我好奇心太過旺盛,很想知道這些事情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些什麼。行了,見外的話就到此為止,一起喝酒去。”
三日之後,兩人再次來到葉氏藥鋪,葉朝禮早已等在藥鋪中,吩咐小僮沏茶上點心,比三日前客氣了不少
葉朝禮上上下下將我打量了一番,看得我渾身不自在起來。我瞥一眼桌上,沒見著丹藥,倒是錫箔之上放著一堆散亂混合的粉末,我大驚:“啊喲,你竟然把我的丹丸搗爛了!!!這,這算什麼?”
葉朝禮說:“不弄碎你叫我怎麼看?”
連默說:“那看出什麼了沒有?”
葉朝禮正色對我說:“這丸藥你是上哪裡弄來的?”
我當然不願多解釋,便含混帶過:“因為某些機緣巧合,碰巧得到的。”
葉朝禮皺眉:“怎麼個碰巧法?”
就算知道葉朝禮並非武林中人,我也萬不會說出血塵山和魔教禁地之事。我轉了轉眼睛,說道:“我有一次與人鬥毆,身受重傷,一個人昏倒街頭奄奄一息,就遇到一個蒙著臉的年輕公子,給了我好些丹藥,讓我服了療傷……”
葉朝禮猛的一拍桌子:“胡說八道!這丹藥哪裡是療傷用的!”
我嚇了一跳:“那是做什麼的?”
葉朝禮說:“這丹藥有一大半都是以硃砂做丹引煉成的,硃砂則是由水銀和硫磺煉成,別說是治傷,怕是連止血都不行!”
我說:“那是用來做什麼的?”
葉朝禮說:“這丹藥至少煉了十六番,裡面的用料簡直不計其數,不但有千年靈芝,深山野參,極寒雪蓮,藏地紅花,單從原料上來說,可謂費盡心機,不計成本,哪有那麼隨隨便便就給了你這麼個陌生人那麼一大把的道理?”
我一謊不成,立時再扯:“葉大夫果然真知灼見,小生好生佩服。在下打架鬥毆,蒙那公子所救確有其事,只不過他給的丸藥已經吃光啦。此番我去他的舊居尋他,卻遍找不見,想來已經雲遊四方不知所蹤,丟下了一堆藥丸在舊居里,我便拿了過來,懇請葉大夫幫忙尋人。”
葉朝禮看了我半晌,連默在一旁插言道:“華兄弟所說不錯,當日我也在場。那公子原本住在一無名小島的破屋內,我還與華兄弟一起前去拜訪致謝,可現在怎麼都找不到了。”
葉朝禮看著那堆粉末,說道:“你們說的那個蒙面公子,是不是臉上蒙著白紗,相貌似乎甚是俊美,只是只露出一對眉眼?整日間都不怎麼開口說話,一出神就能呆上老半天?”
我連連點頭:“對,對!沒錯!”
葉朝禮嘆了一口氣,說道:“果然是他。”
連默說:“他是誰?”
葉朝禮道:“我不知道。”
我跟連默同時僵化,四道目光瞪著他,簡直要在他身上穿出四個洞來。
葉朝禮說:“連兄,你知道我是怎麼走上行醫這條道的嗎?”
連默說:“你同我說過,‘不為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