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血債,每個門派都有因他而死的人,這樣的人該不該殺呢?”
眾人叫道:“沒錯!當初攻打魔教的時候,若不是他私通姦人,我的師父師弟又怎會慘死?”
“何止於此!武林大會上容止危那魔頭殺了那麼多人,也皆是由他而起!”
“真是不要臉,他還掩護魔頭逃走了!”
“他勾結魔教,自甘下賤,同一個男人也行那種苟且之事,當真是噁心至極,這種人怎能留在世上?”
蘇澈咬緊嘴唇,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聽著。
“盟主。”薛鳴大聲道:“盟主一直不肯殺他,是否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又是否是有意袒護曾經的同門師弟?”
“不!”蘇澈面色蒼白,“我沒有庇護任何人。是我……從來都沒認清他的真面目。”
薛鳴道:“那麼現在一切已經水落石出,盟主又打算如何處理?”
眾人的憤怒全都被挑了起來,叫道:“處死華其欣!”討伐的聲浪一聲比一聲高。我想到當年自己砍下薛鳴的一根手指,看來他是要我賠上一條命才罷休。在這種情況下,蘇澈要是再維護我的話除非是盟主不想做了。
“處死華其欣!”
“我要為我的師門報仇!”
“盟主!你是我們武林盟的盟主,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蘇澈的黑髮落在臉邊,臉色便顯得更加慘白,一雙惶然無措又無奈痛苦的眼睛無神的鑲嵌在臉上。
他就這麼站著,那個單薄的身影顯得孤單而無奈。他被淹沒在眾人的憤怒呼聲中,完全無力反抗。
“我……會對武林盟負責。”蘇澈在眾人的怒聲中,低沉的說道。他的聲音雖低,卻有著不容轉寰的堅定和威嚴。看到他的表情,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蘇澈咬了咬牙,“我是盟主,絕對不會徇私枉法的。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沒有任何異議。”
薛鳴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不易察覺的冷笑。
我躺在擔架上,被重新送回了陰暗的地牢。陰冷的牆壁發出陣陣黴味,鐵鏈又重新回到了我身上。到了晚上,送飯的人放進的一盤青菜上居然有幾塊燒肉,我意識到,這是我的最後一頓晚飯,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就應該在陰間了。
薛鳴提議明日正午處死我,眾人一片擁護,蘇澈自然也就沒有提出任何異議。這原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倒也沒什麼難過的。我始終都是浮劍山莊的恥辱,而蘇澈因為我而受到的非議,並不因為他做了盟主就有所減少,我死了之後對他而言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好事,至少薛鳴以後不會再有威脅他的把柄。
既然是最後一頓晚飯我也就不再計較絕食,狼吞虎嚥的將肉吃了個乾淨,好久沒有那麼飽那麼滿足過了。
這輩子真是栽了。
想來想去,自己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三件。第一件事就是當初不該對蘇澈表白。那樣的話我同他會一直保持著兄弟間的情分,不會像現在這般不清不楚,徒然給兩人帶來這麼多的煩惱。第二件事情就是當初不該那樣自作聰明的帶路,結果背上一個叛門結匪的罪名。第三件事,就是不該將霧影送給別人。
我靠在擔架上,閉著眼睛,慢慢便昏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我想到了容止危。說是下輩子再見,看來真的要等到下輩子了。就算因為他而死去,我仍然覺得對不起他。三件事中,其實我最後悔的是第三件。每當我想到他在戰場上看到霧影時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我都覺得心裡好痛。
我突然想到,如果真的有來生,我還想再次遇見他。我曾一件件數過我覺得後悔的事情,但唯一不後悔的就是遇見了他。
也罷,但願下輩子有個好運道,重新活過吧。現在想那麼多也沒用了。
睡的正沉間,忽然被搖醒了。一個蒙面的黑衣男子站在我身前,我驚的張口要叫,他及時的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他低聲說:“別怕,是我。”
這個聲音驚的讓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居然是蘇澈。
他拔出霧影劍,輕輕一揮,就砍斷了我身上的鎖鏈。隨即他在我面前蹲了下來:“上來,我揹你,我們快點逃出去。”
我的腦子裡亂成一團,“我們”兩字更讓我莫名其妙,不知蘇澈到底有何用意:“師哥,你還是趕緊回去吧。讓人看見了不好。”
“快一點。不能再拖了。難道你真想明天死在這裡?”蘇澈急道,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對了,你手腳不能動。”他立刻轉過身,不由分說將我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