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以後是狀元也沒準呢!”
我裝做看熱鬧的人,隨著眾人的七嘴八舌,嘰嘰喳喳,用力往路中央擠,該如何不動聲色的出手,如何若無其事的掩飾,如何使輕功如何用手腕,如何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全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邊,自認為十拿九穩不成問題,萬事俱備只等一搏了。
但見白馬軒昂,蹋蹄而過,眾人目不轉睛,全不在意,我裝作揮手呼喝,了無痕跡的伸手在那解元大人的袖口擦過,只一瞬間,手中便握住了絲繡錢袋,正準備藏進自己的袖子裡時,說是遲,那是快,手腕突然被一把抓住。
我大驚之下,不覺用上了內功,奮力一掙。修為雖然淺薄,對常人來說卻已是難以抵抗的大力了,滿以為定能脫手,沒想到那解元大人翻腕擒拿,直是快如閃電,翩若驚鴻,我又是沒能脫開。
周圍道道目光向我射來,眾人裡已有人叫道:“哎呀,這裡有個偷兒!”
雖然心有不甘,我還是當斷則斷的扔了錢袋,雙手並用,使出過去最熟練流風迴雪的招式,橫臂掠肘,封脈點穴,我出手快,那傢伙出手更快,三下兩下,還是抓住我的手臂,笑道:“功夫不差,不過碰上我算你倒黴。”
我猛然抬頭,對上了一雙桃花眼,不禁一怔,這人輕袍緩帶,羽扇綸巾,英俊風流,言笑晏晏,卻正是連默。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的目光在他臉上轉悠了好幾輪也沒敢認人,瞪著眼睛,這是什麼情況?
周圍人議論紛紛:“解元大人好厲害!”
“鄙人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這個聲音熟悉無比,若說相貌長的像也就罷了,連聲音,神態,語氣都一模一樣,看來應該不是我認錯了。
我試探的叫道:“連默?”
“怎麼了?你認識我?”
“解元大人誰人不知啊。”旁邊有人插嘴。
我豁出去了:“連默,你這小子,還記得我的聲音嗎?”
連默瞪大了眼睛,對著我上下看了半天:“你是……其欣?”
“是啊!”我連連點頭。
為什麼總是在我貧困潦倒,捉襟見肘的時候就能遇到連默,這個問題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你,你怎麼弄成這副樣子了?”他伸手就揪我的臉,確認那是不是面具。
“啊喲……痛痛痛!”我用力揮開他的手:“你在搞什麼名堂?練武練的好好的,怎麼突然考起科舉來了?當心你爹知道了回去打死你!”
“我還要問你呢,那麼長時間都沒半點訊息,怎麼一見到就弄成這副樣子了?”
周圍眾人不明所以的看著我們,當然大半的目光都停在連默一張俊臉上。
“諸位,這是一場誤會,這是鄙人知交好友,跟鄙人小開了一點玩笑而已。”連默說道,轉頭對我拍拍馬背,“坐上來吧。”
“去哪?”
“去吃飯。”
“好!”雖然剛吃過一碗麵,聽連默這麼我,我仍然毫不猶豫,歡天喜地的答應了。
兩個隨從牽著馬繼續向前走去。
一路上眾人的議論漸變成:“咦,坐在解元后面的那個叫花子是誰?”
我騎在馬背上挪了挪屁股,高興的問東問西。俗話說,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在異地他鄉突然遇到了老朋友,當真是說不出的高興,當初在武林大會上一別之後,便是再也不見,屈指算來,竟逾一年。
“喂,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麼突然變成什麼解元了?難不成真想考狀元,上朝廷做官?”
江湖中人對朝廷官宦之道一向頗為不屑,練武的大多是粗人,對舞文弄墨之士也素來不感興趣,我不由奇怪的問道。
“說來話長,自從你師哥接掌武林盟主之後,一切以和為貴,炎珠門裡閒來無事,我就四處遊蕩,到得昌州府,正逢上秋闈鄉試,我小時候讀書的時候就讀到生員,左右無聊便跟著一幫書生去考著玩,沒想到竟然中瞭解元。”
“什麼?”我大為佩服,“原來你小時候就唸過書?”
“廢話,我又不是生來就在炎珠門的,原本在家的時候就讀過書,後來死活懶得練自家的連氏劍法,我爹管不了我,才將我送到炎珠門的。”
“切。”我搖了搖頭,“你爹管不了你,那幫姑娘大媽就能管得了了?”
“我一向都愛聽女人的話,你不知道麼?”連默笑道。
“難道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