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相貼的唇間浮動出細細的水聲。
在這個過程裡,程瑞之感覺到了一種很懸的感覺。不同於和父母以及兄弟姐妹的相處,也不同於和殷玦的吵鬧,是隻會在他和韓維之間才可能產生的東西。
可第二天,韓維就出家了。
程瑞之看著他的頭髮一點一點的在剃刀下被清了個乾淨,大叫著想闖進去,最後被侍衛抓著肩膀捂著嘴給拖走了。
在那之後,他每次再見韓維,韓維都在唸經。
而且,他也不讓自己叫他子云了,他只是反覆強調道,貧僧元佩。
元佩是韓維的第一個法號,後來因為韓相抄家問斬,才改成了元清。
程瑞之同殷玦喝淨了一壺酒,殷玦像是醉了,他說:“瑞哥兒,你不去看看他?”
說罷召來寶順,說回全安殿看奏章去。
程瑞之一個人留在回春殿裡,攥著手裡小小的青瓷酒杯,坐了片刻,起身朝清淨臺去。
他當然記得該怎麼去清淨臺,當年韓維就是在那裡落髮出家的。直到先皇駕崩之前他都是一直住在宮裡的,只不過後來新帝登基,韓家出事兒,他才去了山上的文淵寺清修。
清淨臺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荒廢了,端王在宮裡修了新的大佛堂,說是為了討太皇太后的歡心。
程瑞之一路走來,馬靴的底子上沾了一層厚厚的雪,清淨臺裡枯枝嶙峋,不開紅梅,倒是近牆的一側有一排被雪壓彎了的竹子。
青衣僧人正在院中,像是傲立在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