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拿豆殼扔到木沐身上。
木沐眉毛都不動一下,兀自抖著肩膀站在田裡看著豆沙,笑個不停,手中的秧苗都忘了|插|。
豆沙望著笑的陽光的少年,細小的眼睛無論是笑的時候還是不笑的時候都讓人感覺很親切真誠,如果笑起來了,就像現在,彎成了一條小縫,任誰看了心情都好,成串的汗珠順著發紅的面頰滴進襯衣裡頭,在烈日下發著耀眼的光,在他看來,他哥的腳指頭他都覺得好看,他竟也跟著笑了。
太陽漸漸的火辣了起來,大傢伙也都不鬧騰了,苦哈哈的彎腰插著秧,都在加快速度,早點回去。
田埂上豆沙抱著瓷缸吹著氣,仰頭看看太陽,又看看木沐,恨不得自己捲了褲腿下去幫忙,快點長大啊,豆沙在心裡唸叨。
漸漸的,田裡忙活的人越來越稀少,都回家了,正午時候是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木沐站起身用毛巾擦了把汗,看看還剩下一半的田沒有栽,心裡有些急了,心想下午得晚點回去才行了。
拖著疲憊的身子上了岸,一屁股坐在了塘邊,把腳伸進水裡,洗著腳上的泥。
“哥,喝水。”豆沙抱著瓷缸噔噔噔地跑過去,把吹涼的水遞到木沐嘴邊。
木沐接過大口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直到瓷缸快見底了他才停了下來,把剩下的部分餵給了豆沙。
“豆沙,下午你別過來陪哥了。”木沐把脖子上的毛巾在水裡擺了幾下,給豆沙擦著臉:“跟丫丫他們玩去吧,日頭毒呢。”
“下午我在塘邊那棵大樹底下總可以了吧。”豆沙重重的吸了口混著泥土味的空氣:“我弄了蚯蚓,釣釣魚,晚上還能吃著魚。”
木沐噗哧笑出聲,拿了毛巾也在自己臉上胡亂摸了一把。
收拾了東西,木沐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搭,又給豆沙弄弄草帽,兩人離開田埂回家了。
“哥,秋梅姐她看上你了。”豆沙想著上午的事,邊走邊說:“我看你也有那意思。”
“沒。”木沐眯起了小眼:“她可是高中生啊,我連初中都沒來得及讀,而且她爸在大城市包工程,我連份正經的工作都沒有,不可能是吃一鍋飯的人。”
豆沙垂下眸子,腳步慢了下來:“如果不是我拖著你的後腿。。。”
“打住!”木沐拿缸子在豆沙的頭上輕輕的敲了一下:“每次一說到這件事上面,你就拿這句話出來,豆沙,要我說幾遍你才信呢,我養你是自願的,你想啊,要不是有你,家裡就我一個人,那得多寂寞啊。”
豆沙抿抿嘴,不說話了。
木沐忍俊不禁:“再說了,就你這個小樣,你拖哥後腿試試?能拖住就怪了。”
豆沙撇撇嘴,把小人書塞進了褲腰裡,對著木沐說道:“哥,把缸子給我。”
“我自己能拿。”木沐一看豆沙要炸毛了,感覺把缸子塞到他手裡:“拿去拿去。”
豆沙用左手拿著缸子,右手抓住了木沐的左手,木沐一愣,這才知道豆沙是想牽他的手,他咧開嘴樂呵呵的笑了,反手握緊了豆沙,兩人手心都有汗,黏黏的,卻都攥得緊緊的。
相同的格子襯衫,兩頂草帽,大手牽著小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走在田間的小路上,格外的協調。
姜公吊魚石上坐
週日掛念個條河
阿哥憂心掛念妹
妹子矛心掛念哥
催催的聲音帶著小孩子的柔軟,甜甜的,很動聽,傳遞情愛的曲子一下子多了一份純粹的思念。
木沐聳著肩膀憋住笑重複著哼了一遍。
豆沙鼓起腮幫子:“誰讓你學我了啊。”
“那我唱什麼?”木沐耍賴:“豆沙,哥餓壞了。”
“我一會去草堆裡面找找,家裡的雞經常跑那裡面生蛋,中午燉兩個雞蛋,炒個黃花菜,唔,再弄個青菜湯。”
“別說了,口水都流出來了。”
木沐張開嘴輕輕的唱了起來
新打捅吊尺二長
阿妹擔水扳捅梁
水缸還有半缸水
假裝擔水望情郎
溫和的聲音透徹清亮,是記憶中的那種溫暖,像是一律和煦的風在烈日下拂過豆沙的耳畔,他笑彎了眼,開心的側頭望著木沐,以至於被腳下的草兒絆了一下,不過他不會摔倒,就像這次,總有一股力量撐著他,守著他。
木沐扭頭瞟豆沙一眼:“走路看著點,以後這歌不能隨便跟人唱,可是要成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