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死去活來呀,我還以為出了啥事呢,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和一個姑娘分手了。”說時,做出害羞狀,她倒難為情了,複道:“你可不知道呀,那晚把我折騰得夠戧,晚上半夜又爬起來哭好幾回,第二天就躺在炕上不起來了,動都不動,怎麼喊也不理。這把我急得都上火了,這幾天我乾脆跟學校請了假,陪著他哪兒都不敢去。阿彌陀佛,到了第三天才願意吃點東西,我可總算鬆了一口氣,你說這要餓出個好歹來,我可怎麼活?嗐!都是從小慣出來的,沒辦法!”
大爸聽出神了,暗歎:“還有這樣可趣的人?可真不容易。”一面拿起稱好的銀耳交給阿姨,笑道:“阿姨,今天這銀耳就當我送給小弟了,叫他振作起來,告訴他好姑娘多的是。”
那阿姨介面道:“可不是,我也是這麼跟他說的,可他就是死心眼兒,鑽進去出不來了,你說氣人不氣人!”說時,趕緊從兜裡掏出錢要給大爸。
大爸不要,嗔道:“阿姨,啥意思嘛?”
阿姨笑道:“孩子,一碼歸一碼,阿姨到哪裡買都得拿錢?認識了就不給錢了,哪有這個理兒的?趕緊拿上,別那麼多話,啊?”
大爸又推託幾回,終究說不過小爸的媽媽,把錢收下了。
阿姨又道:“今兒個,我又打趣他一回,說將來我死了,也不見得你能像那樣哭得厲害!”
大爸也笑了,直說這小弟好有意思。
臨走時,阿姨笑道:“放心吧,我那兒子也是該談朋友的時候了,將來喝喜酒的時候,你可一定得去呀!”大爸強笑依允,心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第十五節
在眾人的撮合下,小爸和阿曼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當時,大爸和小爸這倆個爺們兒廝混的事被我知道後,我都沒法接這個事實,總認為這天底下再也找不到像他們這對“現世寶“了。誰想,竟多出阿曼這個短髮女人來,匆匆見個面,第二天就答應要結婚了,這個速度比“快餐”還要“快餐!”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呀!
原來這個餿主意是大爸想出來的。
這話還得從小爸知道大爸在早市有個地攤後說起。他是跟著他媽去的,他想看看他媽常誇的這個小夥到底是啥樣。去了就傻眼了,差點高興得跳起來,心想:“可總算逮著你了,你跑不掉了!”
從此,有事兒沒事兒都要到那裡去。剛開始還是打打下手,不敢造次,後來乾脆喧賓奪主,改朝換代,大事小事他一手抓了,弄得大爸不知如何是好。那個地攤也從原來的一男一女換成了如今兩個爺們兒的局面,生意反而更火了。那些大姨大媽就喜歡到這裡買東西,別的不說,這兩個小夥兒往那一站,那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害得對面那家也是賣“幹調”的兩老幹著急。
那蘇丹阿姨對此心知肚明,不曾異議。那時我也不大,沒有什麼發言權,大人們也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而小爸的媽媽也是奇怪,被他倆弄得一頭霧水,才認識幾天呀,就打成一片了,越想越糊塗,乾脆不去想了。
但是這個婚是必須要結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她們那輩亙古不變的觀念,根深蒂固了。小爸除了服從,別無選擇。
在這種大事上,她媽媽還是找到了他人為夫的父親商量了一番,終於裁定,要介紹他們所認為最好的姑娘來跟兒子相親。兒子小爸聽了,大發雷霆,說了一大堆措辭反擊他的父母。但還是拗不過媽媽那套軟硬兼施的苦口婆心。兒子小爸妥協了,但他在最大限度為自己爭取了選擇權,說他已有自己相中的姑娘了,但不是媽媽所想的那樣大家閨秀,她一沒文化,二沒家世,可我就喜歡她。他以為這樣可以打消他媽的念頭。誰想,她媽一咬牙,斷道:“好!”一錘定音。
小爸把大爸約了出來。是他們經常出來幽會談情的老地方。小爸為此還起了個暗號——老槐窩。但大爸每次都會遲到。他的理由是:“倆個爺們兒沒什麼可嘮的!”這話就叫人費解了,你既然都表了這個態了,為什麼每次都非去不可呢?而且每次回來之後,精神抖落,幸福得想花兒一樣。這是我鄙視他的又一大原因。
“老槐窩”算得上一個冷清寂寥的公園,因為周遍地區正在拆建,弄得四周全是鐵柵欄,一般人進不去。進去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做得都是些見不得陽光的事兒。但我可以保證,他倆在這裡面,絕對沒做過逾越之舉。無非是吟風弄月,山長水闊說些體己話。“老槐窩”也正好可以掩人耳目,以防那些好事之人說閒話。此有後事可證。
第十六節
且說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