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景翔呢,他依舊平時的吊兒郎當,想玩就玩,想睡就睡,想學就學,該幹嘛還幹嘛。只有當英語試卷發下來的時候才能從心靈和肉體給予他全方位的重磅衝擊。讓他感到萬幸的是,地理在初二學校畢業會考,並不列入中考的考試科目。不然我真的好奇一個連太平洋在我們東邊還是南邊的傢伙怎麼進入中考試場。
每天下午依然是他的BASKETBALL TIME ;然後他依然霸道地要求我在球場邊給他端茶送水,我一般會在看他打球的時候抓緊些時間背幾個英語單詞。當然,在他身上犧牲時間的好處就是,在大熱天裡有人免費提供檸檬汽水和上下學接送。
還值得一提的是,儘管初三時間如此緊迫,可還是會有同年級的女孩給他遞情書,最搞笑的是有個女孩還在心中為即將可能與他不在同一所學校而感慨!哦,天!然後,奇怪的是我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叫韓冰冰的女孩,她的出現是如此突然,消失得也如此突然。我一度追問安景翔他們是不是吹了,每每安景翔都只是淡漠地笑笑。看得出來,這段短暫的戀情在他心頭還是留下了一道難以磨滅的傷痕。可憐的孩子!
還有就是我的青梅竹馬許美婷老大,她現在生活可滋潤了。仍然愛著他的周杰倫,拼命賺錢攢錢買他的新專輯,關注他開的演唱會離我們最近的城市是哪個。
另外就是,老大還成為校航模班的領軍人物帶領著初一的小朋友們通往鋪滿鮮花的康莊大道。對了,還有一個初一的學弟追她追得可緊了,但是後來沒有成。外面傳播的版本是老大陪那個小學弟去遊樂場玩了一天然後友好拒絕。但據我所知,事實上是老大把那個男生按在地上揍了一頓後威脅他不要再來騷擾自己。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珍愛生命,遠離老大。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一般男人能駕馭得了的,你要是沒有十八般武藝還是省省自個兒一邊完蛋去。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一天一天地過去。轉眼之間,就到了六月23號,中考前一晚。
我,安景翔,還有老大坐在西子亭廣場的小山坡上,俯看著廣場上形形□的人流。
晚飯過後不久,廣場上的人很多,有散步遛狗的,有帶孩子到兒童遊樂園玩的,還有老頭老太太跳廣場舞。他們的休閒與歡樂與神情凝重的我們三個人形成的鮮明的對比。
對啊,不過中考而已,影響到的人也只有我們這群畢業生而已。就算世界上某個角落遭遇浩劫,對他們來說,生活還是和往常一樣。所有的難與苦痛只有自己知道,外人如何能體會。
“你看,夜色多麼美麗,和往常真的沒有一點不同。”
空氣燥熱,任憑多少冰凍檸檬汽水水也緩解不了喉嚨的乾渴,聲帶啞啞的發出聲音來。
老大點點頭,不知為何,還是初二的她現在也能感同身受。
“你說,我們還會在同一所高中嗎?”
“不知道啊,”我小聲地說,“明天就是考試了,現在完全沒有一點底氣,考試就像買彩票一樣,誰也不知道會中什麼獎。”
“其實高中還好,考得再怎麼樣,我們也還能在同一座城市。到了高考,才是真的有可能要各奔東西。”安景翔說。
“不敢想象,十年後我們的樣子;更不敢想象,十年後我們會彼此陌生的樣子。”老大的手使力捏了捏啤酒易拉罐,一些啤酒漫了出來,灑在草地上。
“我們不會那樣的。”我說。
“就算分開得遠,我們也還會是最好的朋友。無論到哪都一樣,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那時候的我是如此自信,幾乎想都沒想就說出了這樣的話。那時候的我,還沒有從高中的政治課本上學到……
“運動變化是絕對的,沒有什麼是不會改變的。”
如果那時候我知道,我就不會說那樣的豪言壯語;如果那時候的我知道,我會在接下來的時光好好珍惜彼此相處的每一分鐘每一秒鐘。
6月26號下午,鈴聲響起。
監考老師迅速發令讓考生都站起來,把試卷反扣在桌面上。
等我收拾好東西走出考場的時候,安景翔已經比我先走出考場,他和老大一起站在學校門口等著我。
老大見我出來立馬飛奔過來撲到我身上,她很開心地拍拍我肩膀說:“靠!你小子這就解放了啊!晚上咱們哥三個必須去喝個一醉方休!”
“對的!”安景翔也走到我身邊,伸過手使勁蹂躪我的頭髮,“就在西子亭廣場吧,那邊離家也不很遠。”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