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立刻不敢怠慢,麻利地將飯菜送向主臥。卻不知哪個侍女一時手沒拿穩。“乓”的一聲,菜盤子摔碎在木質地上,也同時驚得柏然手一抖,將辦公桌旁的茶杯撞倒在地毯,茶水混著茶葉模糊了大片地毯。
足足好幾秒,柏然竟然有種生生窒息的錯覺,猶如一股強大的力量勒住心臟,抽痛得不敢喘氣。
眼皮頻繁跳動著,撞碎茶杯的手依舊微微顫抖。
哪出問題了?
“柏少?”許久不見動靜的房內,老管家試探著叫了聲。
“滴”電腦E…mail聲響起,這是住宅機子的地址,一般只有內部少數人知道。
柏冉僵硬地抬眼看著螢幕顯示出的內容,臉色頓時煞白。腰桿挺得筆直僵硬,下唇不由顫抖著。就這麼直直坐著,雙眸中佈滿絕望的恐懼。明明大風大浪見過,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此刻卻無法剋制住情緒。
許久緩慢抬起手,“備車……”
“你說什麼?言總死了?”幾個名門家族聽到這個訊息時,第一反應是:哪個言總?但再一想,值得這樣通報的,不就只有言崇一個。
這怎麼回事,前些日子酒會上才見過啊。
一問下,又再得知,被暗殺在自家碼頭處。找到時,車子已經完全燒燬,屍體就在不遠處,身中數彈。好像就他一人,連個伴同司機都不見。也聽說有過短暫的搏鬥過程。
再想打聽時,卻發現訊息已經全然中斷,就這點訊息,還是現場沒來得及封鎖才傳出來的。
主臥內,柏然靜靜坐在言崇一旁,屋內連燈都未點,窗子大開著,舞得白簾獨顯詭異。
任何人不得打擾。這是柏冉下的最後一個命令
緊閉的主宅大門外急忙了一幫人,沒有任何人主持大局,沒有任何人說話能使全部人信服。府內隨不至於亂,但總得有人出面。
管家試探敲敲門,不出所料地沒有回應。焦急下掏出備用鑰匙,若是平時這麼做是絕對違規。
當門開啟那一瞬間,似乎打破了屋內的寧靜,黑漆間,隱約看見那單薄的身影守在床旁。
“柏少……”如今能有權管這言家的,只剩他一人了。
這是言崇活著時候就給予過的權利,他的實力也確實得到管理高層者的尊重。
緩慢的望向門外,看著門外站著的人,啞然笑了“這麼快就不聽我的命令了?”
“柏少,您該休息了。”
“外頭出事了?”
“…公司依舊是莫晨在打理。林家、王家等已經發來信函……要求見面。”
聞言,冷笑一聲:“仗著所謂的合作關係嗎?虎視眈眈的,想瓜分言家不成?”
對啊,他即便再有說話分量,終究不姓言。言家掌門死了,按慣例,他們完全有權對言家產業分配納為己有。連個繼位的言姓子孫都沒有啊……
李枵!猛然想起這個孩子。
下唇微微開啟,清晰吐出一句話“秘密將李枵儘快送回來。”
待管家走後,主臥恢復一片寧靜。柏冉默默撫上愛人的臉,喃喃道:“這是你的家業,我怎可讓這外人奪了?你……可真是輕鬆了……混蛋!”
☆、李枵
雕花鐵門緩緩開啟,長長的車隊顯示出這次迎接的來者身份是多麼尊貴。
沒有任何外人,唯有柏冉帶著言家幾個心腹站在盡頭等待著。
極度嚴肅的氣氛讓任何人不敢發出響聲,為首的柏冉一身黑衣,這一身喪擺明的此刻言家的處境。
那時李枵第一次見柏冉,明明沒比自己大很多,卻已顯示出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悲傷。全身散發著一種不容親近的氣場。
沒有任何笑,看自己時只是淡淡一句:“歡迎少爺回府。我叫柏冉。”
他真的能支撐起言家嗎?膽小地只知道縮在保姆身後。這是柏冉對李枵的第一印象。
因為緊張而一直攪動著衣襬,此刻那衣襬已經鄒巴巴成一團。
傭人打理好行李後正打算退出房間,冷不防被一隻小手拉住,李枵怯弱開口問道:“我…我該怎樣?”
這問題可不好回答,如今這府裡還是聽柏冉的,柏冉沒開口,下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這少爺。
“少爺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傭人強笑一聲,便急急忙忙離開了。
13歲啊,其實還小得很。從未見過的場合,母親死後就來了一群人開始名義上的照顧看管,緊接著被送進這大房子裡。即便害怕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