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問了正抱著睡著了的小孫子去臥室的伊芙安塞爾在哪,君非傾點點頭,上了二樓。
小會客廳的房門半掩著,透出來的白熾燈光明亮而溫暖。君非傾推開半掩的房門,走了進去。
會客廳的風格與餐廳的不同,整個房間洋溢位的,是一種華貴而溫馨的氛圍。四周的牆上掛著巨大的壁毯,一幅畫就是一個生動的中世紀小故事。整個房間的基調,是金色與淡藍色,輔以柔和的米色。
單是色彩,就要豐富於純白的宴會廳。木質地板的中央鋪著厚實綿軟的花紋地毯,左右兩邊各擺放了一個金邊藍面的小圓桌,桌子的四周散落安放著三四把相同款式的靠椅,有有扶手的,也有沒有扶手的。桌子上還放有過去貴族們用於休閒以及打發時間的棋類遊戲和書籍。
牆邊的臺子上,隨意擺放著一兩件德國的金銀船,和燭臺。
安塞爾背對著門,支著一條腿,坐在壁爐前,腳踩在沙發上,讓斯諾抓著他的膝蓋立著,沙發旁邊的矮腳凳上放著幾盤已經吃過的飯菜。
他手中託著一盤油炸小黃魚,嘴裡叼著一條,在給愛寵斯諾餵食。
少將大人只有在面對愛寵斯諾的時候,才會如那在壁爐中盡情燃燒的壁火一般,展露出他全部的生活情趣與愛心。
君非傾走到他的身後,靜靜的注視著一人一鷹的有愛互動,站了一小會兒,抬手拂去一根不小心落在安塞爾髮間的雪白絨羽。
髮間的細小動靜讓安塞爾注意到了站在他身後的君非傾,他後仰起頭望向他,嘴裡還叼著油炸魚的半邊尾巴。
君非傾不禁有些想笑,笑出聲的那種。
但他並沒有笑出聲來。
在燈光的照射之下,泛著淡淡銀灰的淺淡雙眸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這是君非傾第一次看清安塞爾的眼睛,完完全全的,毫無遮掩的。它們美得實在是不像話,文采飛揚的君非傾此刻,竟找不到合適貼切的詞句來形容這一雙眼睛。
美得幾欲令人盲目。
安塞爾靜靜的注視了低頭凝視他的君非傾一兩秒鐘,收回目光,嚼碎了炸得崩脆的魚尾巴,從盤子中拿起另一條魚,逗著斯諾:“早點休息吧。”
說完,安塞爾便不再多說。
望著沒有秉燭夜談打算的安塞爾,君非傾識趣的留下一句“晚安”,便回房間休息去了。
安頓好了小孫子,伊芙上樓來端走了安塞爾的餐具,找來鷹僕接走斯諾回鷹舍。等她再次上二樓會客廳,望見安塞爾換了個位置,曲腿盤坐在壁爐前的羊毛毯上,腳前方是一支背面朝上的手機。
她走到壁爐前,往裡面添了一塊木頭,然後坐到安塞爾的旁邊。
【已經很晚了,不早點休息麼?我記得Ryan小姐說明早要過來一趟。】伊芙比著手語。
安塞爾將手機往遠處踢了踢:“斯托克再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打電話給你,你就回我的話,說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人的。不管他送什麼名馬、珠寶來賄賂。”
伊芙無聲的笑開:【哦,我會如實轉告給他的。不過,說真的我很喜歡他這回送給我的紅寶石胸針,我可以不退還給他麼?】
“既然他送,照單全收好了。”安塞爾又補充了句,“城堡裡還是不要安裝電話,杜絕騷擾。”
伊芙眼角的魚尾紋加深,斜著眼睛好笑的看向安塞爾。她從斯托克安塞爾兄弟倆剛出生起就看著他們倆長大,沒有人比她更加了解,能擾亂性情寡淡的男人情緒的,除了他的兄長——用安塞爾少年時期說過的話來形容——絕無僅有的強大到變態的無恥之徒,世間再也沒有出現第二個。
因為安塞爾突然臨時的休假,讓斯托克不得不提前結束了他的中東之旅,趕回來接手安塞爾未完成的事務,其中有部分還是他硬塞給安塞爾的任務。沒撈著便宜的斯托克加班加點後,夜裡總是要打個電話騷擾一下“病假中”的安塞爾,表面上是對弟弟噓寒問暖,背地裡是不想讓安塞爾休息的舒服。
而且,斯托克總有無數種理由和辦法,讓安塞爾掐不掉他的電話。
今晚上的電話裡,他一直在表明工作是多麼多麼的繁忙,自己是多麼多麼的不容易,同時提到他找不到一個合意貼心的人來料理家中的事物,三番五次的說起伊芙的名字,對安塞爾旁敲側擊。
安塞爾成年後搬出家族的時候,除了伊芙老管家,其他的僕人一個都沒有帶走。資歷甚老,有著豐富經驗的管家不管到哪裡都是受人歡迎的,斯托克一直沒放棄過挖安塞爾的牆角。
伊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