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曾經如此信任,所以腹蛇的事情上,他無法接受鄭直的背叛。
他的初戀莫名其妙地毀在他手上;他霸道地非要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不許分給別人;現在,甚至自己的初吻、初夜也都被他搶走了。
對這樣一個存在感太過強烈的人,會為其所吸引很正常,擁有一般以上的好感也很正常。但,他確信這不是愛情,至少,他對著鄭直,沒有面對腹蛇時心跳不止的緊張。
——可是他們上床了。
謝鄂再次抓著腦袋,重重吐了口氣。
還是應該說清楚一下。
謝鄂下了床,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他回過頭,心跳險些漏跳一拍。
“起床啦?我以為你還在睡覺。”謝姐拿著飯勺指揮:“快去刷牙吃飯。”
不知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謝鄂站起身,突然想到昨晚他與鄭直從沙發浴室折騰到臥室,完全沒空收拾,一室狼籍不會被謝姐看到了?
“謝姐,外面……”
“怎麼?”謝姐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對了,你沙發套又沾到什麼送去幹洗了吧,也不加個新的,早上過來光禿禿,我給你鋪上新的。”
“其他……”
“其他還有什麼?”
“沒。”謝鄂想,大概是鄭直離開前收拾的。
算了,到學校碰面後再說吧。
今天的教室象炸了鍋一樣熱鬧,放眼看到人群都是一臉難以置信,吱吱喳喳交頭接耳說個不停。謝鄂才剛入下書包就被成聶驚慌地抓住,拋下一個重型炸彈:“夜舞解散了!”
“什麼?”謝鄂懷疑是教室太吵讓自己聽錯。
“我說,夜舞解散了!”成聶很有耐性地再重複一次,今天所有聽到訊息的人都是一樣的反應。
“解散?不可能!”第一反應是否認,夜舞合併龍神會收拾天煞,已是一家獨大,正處於一時無二的輝煌,怎麼可能……
想到昨晚一身絕望氣息的鄭直,謝鄂堅定的信念動搖了。
難道……是真的?
那個在暗夜中飛舞,輝煌耀眼不可一世,創造無數他人難以達到傳說的組合,就這樣謝幕了?
在最輝煌的時刻,留給世人驚鴻一瞥,悄然轉身義無返顧地墮落?
“聽說是首領出車禍,殘了一條腿。幹部群討論後覺得沒人能取代紫鳳的地位,於是共同決定解散。”成聶表情帶著蒙朧的不實感,聲音乾啞,大概也在期待著誰來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訊息,夜舞依然存在,放肆地飛馳在這個城市的傳說之巔。
謝鄂二話不說,拿出手機撥打鄭直的電話。上課鈴響,班主任走了進來,放下講義後拍拍手,露出彷彿是鬆了口氣的神情。
“上課前有個訊息要告訴大家。鄭直同學因為家庭緣故轉學到其他學校。從今天開始,不會再來學校上課。”
“什麼?!”教室裡再次炸了鍋。
謝鄂捏著手機,手機裡不斷重複著甜美的女聲:“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合上手機,他第一次在上課途中不說一聲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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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RBAR沒有人,修哥的修車鋪裡,修哥一個人坐在一輛機車殘骸邊上,默默地抽菸,身邊丟了一地菸頭。
聽到跑步聲,他沒抬頭。
謝鄂在他面前停下,努力平復急促的呼吸:“鄭直在哪裡?”
“不知道。”修哥狠狠吸了口煙,慢慢吐出。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連夜舞都解散了,不有什麼不可能?”修哥冷笑。
“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修哥揉著緊得絞不開的眉心,“想了兩天,還是沒答案。”
“那鄭直在哪裡?他昨晚還在我那,不可能跑太遠,你一定知道。”
“你去他家問。”
“我去過了,他家人也是剛知道他要轉學!”
“哦。”修哥擰熄抽完的菸頭,又拿了根,點火時一直打量謝鄂:“找到他,你要說什麼?”
“我……”謝鄂遲疑了。
“你喜歡腹蛇,腹蛇喜歡他,他搶走腹蛇是因為他喜歡你。老實說,你們這老掉牙的關係實在讓人牙酸。”修哥哼了聲,彈菸灰:“腹蛇喜歡大鄭,知道自己不會喜歡你;大鄭喜歡你,知道自己不會喜歡腹蛇。那麼,你呢?”
謝鄂再次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