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不管您什麼心思,總之,您要還當我是您兒子,就乖乖閉嘴什麼也別叨叨了,老老實實跟著我走就行。”
這段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田致遠的計劃,後媽雖然提出不去省城,但終歸只是個沒什麼主見、性格柔弱的老人,她始終強硬不過田致遠,田致遠說不,她就算心裡不那麼想,嘴上也不敢再繼續唸叨。
距離出發剩下一天,臨走前,田致遠宴請了他在元水鎮的那幫兄弟。
在君健酒家裡,田致遠喝得伶仃大醉,有些人還在喝醉後哭了起來,田致遠哈哈大笑,只罵他們沒出息。尹真以前並不喜歡田致遠那些五大三粗的朋友,但現在,在這分別在即的時刻,看著他們發紅的眼圈,他突然覺得這些人也並非只是喊打喊殺的草莽。
田致遠對陳揚說:“我走了以後,你們一家就搬來住這二樓吧,傢俱什麼的都是現成,也不需要你格外裝修。好好照顧你老婆孩子,永遠都要記著你是有家的人。”
陳揚抱了田致遠一下,緊抿著嘴說不出話來。
在S市的生活節奏遠比小鎮來得快,田致遠每天早上六點半起來,匆匆吃完早餐,然後狂踩半小時腳踏車去上班。在第一天上班高峰期慘遭塞車而遲到一個小時後,他果斷放棄了SUV,改為騎腳踏車。事實證明他是明智的,不僅上班不會遲到,順便還鍛鍊了身體。
田致遠來到S市後就在尹俊豪的公司就職,從最底層做起,雖然工作很累,每天早出晚歸,但作息有了規律,不再像原來那樣晨昏顛倒,充實而安心的感覺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尹真八月份參加了高中教師考試,如今又成了一名高中老師。他俊美的外表、爽朗的個性、還會跳街舞,幾乎一進校園就成了師生們的焦點,只可惜,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卻將所有愛慕他的人拒之在門外。
不過,這依然不妨礙尹真是不是收到匿名的情書和小禮物什麼的,狂熱的追求者們是不會被一枚小小的戒指所打敗的。
這讓田致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暗暗發誓要看牢尹真!
搬來S市兩個月後,有關餘老大的案件便有了最終結果,他因行賄金額數目巨大、幾年前故意殺死前妻又掩藏罪行、手中又有好幾起豆腐渣工程,而最終判處死刑。至於餘何,沒有參與他行賄的事件,只在他的工程上有過一些不法行為,因此被扣押了幾個月後釋放了。
元水鎮的餘家,徹底垮了。
這天傍晚,田致遠帶著孩子在家附近的公園玩,一個人坐在長椅上,倆孩子跟鄰居家的小孩兒蹲在一塊玩丟沙包,突然身邊就來了個人,遮住了田致遠眼前一片光。
抬起頭來,原來是很長時間沒見過面的餘何。
田致遠陰沉地笑了一下,“恭喜你不用坐牢!”
初秋的季節,餘何穿了一件薄薄的、鬆垮垮的毛衣,露著佈滿青痕的、纖細的脖子,和鎖骨。他面無表情,面板蒼白無血,眼底有一層深深的暗色,像是很長時間沒睡覺一樣。他就那麼看著田致遠,眼睛裡看不出任何情緒。
突然地,餘何妖孽一樣勾出一個美豔的笑來,單腳踩上田致遠旁邊的長椅,俯□子湊近他的耳朵,悄聲說:“我知道我爸是被你整死的,真謝謝你了!不過,你應該很希望我死吧,我把你的小心肝藏在那種深山野嶺。不過很遺憾,我不僅死不了,連牢都不用坐。”
田致遠收斂了笑意,只在一瞬間,他收斂了好幾個月的殺氣騰地釋放出來,“怎麼?你是覺得我不敢用別的方式做掉你?”
“你當然不敢咯,你現在要做好丈夫,好爸爸,好兒子,你要給你的心肝一份安定的生活,你連賭場都能為他結束掉,你還敢殺人嗎?你不怕連累他啊?他可是老師,好像還入過黨哦。”
田致遠沒有說話,他壓抑著自己,現在是在公園裡,有很多的老人和小孩,他不想在這裡暴露自己兇殘冷酷的一面。
不過,他不敢動手對餘何怎麼樣,可不代表沒有旁人。
隨著餘何一聲痛呼倒地,田致遠驚愕地發現身後不知何時來了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而且這人不是別人,居然是幾年前處理田致遠殺死漁霸案的警T官高鵬飛。
“高警官!”田致遠不由自主站了起來,時隔多年,他依然記得高鵬飛眉骨上方那道五厘米長的刀疤,那是他曾經在辦案時被匪徒刺傷的。如今,這刀疤依然如故,刀疤的主人也依然威猛正氣。
“原來是你,好多年不見了。”高鵬飛一身便服,儼然一副天生的衣服架子,與他穿警服時的威嚴正氣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