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邢在我面前,我別開臉,“沒事的。”
他不信,靠近一些,我向後仰,避開他,椅子的空間並不大,我退無可退,他的身影擋住了光線,襯著表情有些莫測。
“哥。”認真的光芒,想起露夜的珍珠,猶不及。
我告饒,“說了沒事呀,你相信我不就好了。”
“我覺得,你好像在哭。”
什麼往上湧,酸澀的,低下了頭,“才沒有,你胡說什麼,哪隻眼睛看到了?”
他握著我的手移到胸口,“這裡,看到也聽到了。”
被他擁在懷裡,“好怕你哭……”
我懂他未完的話,“不會了。”
“嗯。”愈緊。
好暖和,不似冬天的陽光,只是暖暖的一層,他是炙日,會燙傷,甘心情願。
奶奶叫我去吃飯,我拉著邢出去,父親不喜歡人遲到。走到飯桌前,擺了三副碗筷,奶奶表情微異:“剛才來電話,你爸爸他……”
“我知道,沒關係的。”
桌上很豐盛,奶奶把我喜歡吃而且在外邊吃不到的都擺了出來,邢瞪大了眼睛,我踢了他一腳,邢吃痛地望我,我若無其事地去夾菜。
知道自己的喜好很奇怪,也不用一副見到什麼不得了的樣子吧。
奶奶問我要不要帶些去學校,我說好哇,只要耐得久。食堂裡的不合口味,看著都有點負營養化。
邢埋頭猛吃,奶奶問他話就一副乖孩子的樣子,奶奶說他比我好多了。
“對了,客房裡的床前幾天被老鼠蛀壞了,今晚上邢住你房裡就好了。”
手一鬆,筷子掉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音,我彎腰去揀,奶奶打掉我的手,邊念著沒收拾的人連雙筷子也拿不穩邊丟另一雙給我。
邢現出笑臉,“沒親系的,我睡沙發就好了,其實我原來住旅店的,來這裡已經上打擾了。”
“怎麼能讓你睡沙發呢?”奶奶轉身對我開炮,“安安,怎麼那麼不懂事?”
我低著頭,數著碗裡的飯粒,用筷子撥來撥去,戳著,“我又沒說不願意,想睡就睡唄。”
“這個孩子……”
邢臉上笑開了花,我已懶得去看了。
(19)
我擦著頭髮,從浴室走出來,邢站在書櫃前看書,身上穿的是我的衣,似乎有點不合適。
他接過我手裡的毛巾,幫我擦著,那本書是很老的三言二拍的版本,我以前找了很久,他從哪裡翻出來的。
不喜歡開空調,總覺得不真實,也怕習慣便離不開,習慣是個可怕的詞,依賴更是令人恐懼。
“你的頭髮好長。”
“因為沒有時間去剪。”高三的忙有許多辛苦,卻也給了我某些藉口,其實只要想,還是就是蠻閒的。
邢的手時輕時重,非常舒服,不知怎的,我迷迷糊糊在倒在他臂彎裡,邢推了推我,“哥……”
“嗯……”搖搖晃晃的,頭有點重,眼皮抬不起來,邢在我耳邊講了什麼,聽不怎麼真切。半夜裡,人莫名其妙地醒了,周圍的溫暖源於邢的熱度,被他圈在懷裡的我有些傻呆呆的。
抬頭,是那張只不過是帥一點,卻叫我沒辦法移開視線的臉,伸出手,輕輕觸控著透著陽光味道的肌膚,略微凌亂的髮絲,平時總是有著特殊意味的眼神因窗戶的緊閉而收斂,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薄薄的嘴唇,軟軟的,手觸著,又縮回來,碰著的地方好燙,心臟跳得莫名地快,我聽得見那分外大的聲音,手指慢慢靠近,就著剛才燙傷的部分,輕輕的,臉彷彿燒起來,這樣……好像間接的……
身體裡騰起的衝匣的野獸,像叫囂著,不滿足地肆虐,我努力收回視線,不可以的!太……然而心底一個小小的聲音冒起:為什麼不可以,他又不會知道!不下子就可以了,然後,我就心甘情扮好自己的角色,不再妄想,不越雷池一步。
腦裡一旦出現一個想法,是如何也壓不住的,明明思緒已轉 了千回,卻依舊在原地方打轉。
應該……沒關係吧……
滿滿的都被塞住填充發,我簡直像被什麼附身似的。錯亂了。
我撐起自己的身體,閉著眼睛,暖暖熱熱的,略有些乾燥,一種異樣的感覺從他唇邊傳遞到我腦海裡,什麼爆炸天來,擴散。
離開的一瞬間,心被揪住,扯樣的痛。我背對著邢,不敢再看,知道,我已萬劫不復了。
再次睡著,已不知是什麼時候。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