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店秘書瘋狂的往他手機上打電話。待佈置完工作回到位子上,大軸戲大武生的《挑滑車》已接近尾聲。臺上的高寵抓住代表滑車的車旗後搶倒地,伴隨著鑼鼓場面收場謝幕。
轉天在曲阜分店值班,蔣敬璋接待了劉廣勝的新任秘書毛則凱,曾經跟王靖玖採證,問蔣敬璋有沒有大姨媽的年輕搭檔;一位體貌清瘦、兩眼帶鉤,唇薄如削的男人。
兩下一握手便彼此意會。蔣敬璋心間暗笑,現實中的摺子戲也是越唱越精彩。青衣老生戲不叫好,就另闢蹊徑直接上刀馬旦了。
對禮物份量稍加盤桓,蔣敬璋便以展示婚戒的舊法婉轉回絕了。他有固定伴侶且感情很好,無意嘗試其他口味。狗再忠誠也有不容忽視的嫉妒心,‘他家那位’的瘋勁上來,及不上藏獒也夠得上杜賓犬;他不想放著安生日子不過,偏把那條狗惹瘋了。
毛則凱對個人魅力受挫敗很不甘心。蔣敬璋端起回敬酒笑道:“毛先生不必自貶。你我無緣並非在於孰優孰劣,而是機緣不對。首先我不會把工作和個人問題混淆,尤其不可能在榻席之間談生意。逞一時之興把小數點錯一位,其損失價值足以令我身敗名裂,屆時便有天大的後臺,也不見得蓋得住。再則直如婚戒涵義表述,我已有了確定愛人,恪守承諾彼此盡責忠誠乃為人之本分。我相信您的首長對不忠不義放浪之徒,也是不屑一顧。”
毛則凱發出燦爛悅耳的一串笑,端起酒杯和蔣敬璋碰了一下:“毛某不才借花獻佛回敬蔣總一杯。之前常聽長輩們讚歎,說是思源公子選徒弟比選老婆還嚴格。遴選時堪比沙裡澄金,歷練時不遜於九轉提煉,出道後也自然以一當百。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我看蔣總骨相氣度具秀端非凡品,頗呈旺夫之象。”
蔣敬璋滋滋的抿著酒,眼帶魅色的笑道:“毛先生,道聽途說尤其幕中笑談,最好不要妄作採信。如果你是從王靖玖那聽聞結論:蔣敬璋是個當0的。我勸你回去二話不說先把他撅彎了,說不定能逼出幾句真實口供。不然您早晚崴在他手裡。”——毛凱聞言一口酒就吸進了肺管子裡,吼嘍帶喘捯勻了氣兒,眼淚啪嚓驚悟道:“我累個去,你連他都惦記?!”
蔣敬璋不屑一顧從兩排好牙縫裡呲出一絲涼氣:“嘁,你那搭檔“用力不用心,會掙不會活”,活脫落個‘大踏步前進並有大幅度扯蛋’的臭手。我若真是荒出鏽來,幹嘛不包個MB磨槍,視覺慾望知情識趣都有了。何況我又不急著練採陽功,到了飢不擇食程度,非要去湊合那類皺巴成沙皮狗的形狀。”
毛則凱聽罷評述咣噹一下把腦袋磕在桌面上,哆哆嗦嗦舉起大拇指晃著,表達不勝欽服。蔣敬璋痛快了嘴,用銀筷子插起一枚甲魚蛋送進口,碎碎念著‘嚼碎這個王八蛋’。
“阿嚏——!釀了個筆,有人說我咧!”王靖玖剛含了一口川貝枇杷膏,就一個噴嚏慌不擇向打出來;他操著鄭州鄉音罵著牢騷,拽起紙巾把自己抹乾淨,也沒管其他。交給大貓上司的檢查,就撂在了大貓上司的彙報材料上,沒過多久招了滿紙紅螞蟻。
鄰桌小警花是上週分來的警校生,眼下還只能幹沏茶倒水擦桌提包的打雜事。看到滿紙螞蟻,被膈應得要把頭皮揭起一層才解恨;抄起驅蟲劑就是一通噴,於是檢查和彙報資料都白寫了。
結婚週年慶連上中秋,蔣敬璋順著少爺要求,玩了一把情侶裝扮。髮型、穿衣配飾都複製的象一式兩份似的,從側後面乍看也容易看走眼。少爺說這樣買衣服省事,看好式樣拿兩份就行。
蔣敬璋是就當養了一大一小兩個娃,只要是不招災不鬧病,他就怎麼都行。過日子靠的就是個精氣神兒;萬千喧囂中,終有人樂於執手為伴並相約來年時日,他已經很知足。
十一長假後上班,宋振中出面給陳佳耀辦了臨時聘用工卡,扣扣和書吧拜就託給了吳筱梅。蔣敬璋的工作提前進入隔天一行的狀態。座車可以隨時待命,司機卻不能像陳佳耀一樣無條件隨行左右。
邵明遠親自挑了一輛效能好的越野車,連同專屬加油保養卡、特製遙控鎖一起交給陳佳耀。並特別囑咐他:閒來無事不妨常練練飆車技術。不誇張的說,但凡突發緊迫狀況,蔣敬璋的生死就握在他手裡。
“錦衣玉食慣了的大少爺,降格給我做司機,在下誠惶誠恐。”狐狸從手包中取出新買的護目鏡,親手架在少爺臉上。隨後才繫好安全帶,將副駕座椅調成合適角度。
陳佳耀有意把狐狸的手拿到自己腿上,熟練地啟動車子拐把轉向上主路,毫不耽誤逗貧嘴:“你不是說嗎,有錢難買我樂意。轉眼都結婚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