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蔣敬璋捧著杯子喝了一口茶,祁省三點頭連連稱好。“璋璋啊,這些年難為你在旁,支撐維護著思源;我們心裡都有數。往後思源就交給你了,你還要繼續幫襯著他。”言罷從手邊拿過一本線編簿子,交在祁思源手上。“每家每戶都有歷史,可也都得翻篇。咱家在你們這一代、這一篇兒翻得有些磕絆,好在是翻過來了。說治國平天下的話是太大了,但修身齊家,今後就靠你們自己把持了。”
在祁思源、蔣敬璋分別左右攙架託扶之下,祁省三挺身起立;拄著手緩步向前。兀然想起什麼,懶著左右分辨,就乾脆發話佈置:“璋璋,毛毛說你現在工作,比他當初還忙。我這兒反正‘一個羊也是趕倆羊也是放’,把扣扣擱我跟前兒來,我和你們蕭叔一塊都給看了。”
蔣敬璋回頭看來祁思源一眼,見他使勁閉了下眼睛,示意他脆生點兒答應。“那有什麼不成的。我後爸那邊開始忙三期工程,我這也正愁著把扣扣擱在哪兒呢。”——“都擱我這兒來。瞧著一群小孫孫熱熱鬧鬧的,我這心裡舒坦能再活幾年。”祁省三扶著假牙呵呵笑道。
十一之後,一條綠植玻璃長廊,將主樓與二期建築連線起來。企業文化展示區也轉到那裡。針對蔣敬璋續聘公告提前張貼了出來,受聘職務調整為……副總經理·董事長執行助理·餐飲部總監。總經理職位仍然有隆澔兼任。其後有蔣敬璋全權主持,對於行政部經理層的續聘、提職續簽合同工作。
三期工程進行到地上建築時,人事部開始了人員專項擴招。
秋陽明媚的日子,離部經理晨會還有一小時,蔣敬璋也沒換工服,穿著一件連帽衫,手拽著大小兩隻薩摩遛彎。扣扣雖如願抱到了薩摩幼崽,照料工作卻轉手就推給了他爸。蔣敬璋為此自嘲笑稱,他和祁老爺子的差使差不多,老爺子牽一串孫子,他拽一串狗狗。
迎面撞見西裝革履的人事部副理,懷抱講解圖冊,領著一群服色各異的年輕人,在企業文化長廊中亦步亦趨且言且行。兩下一對臉,可把人事副理難為壞了,他不知道該怎麼介紹,眼前這位被牽狗繩繞住腿的人,就是酒店的副總。
蔣敬璋朝他一擺手,伸胳膊伸腿的繞開絆腳索,拽著兩隻薩摩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樣子。
人群中不知是誰提了一句:“遛狗那位好像就是副總耶~~~。”於是不少女生哦啊叫著‘帥哥配萌寵’,又跑回照片牆前,對著副總經理的靚照一個勁兒讚歎。更有膽大的放聲道:“喲!副總是我本家呢。真的,我原籍也是錦官縣的。”——人事部副理聽到此處一拍手中本冊,喝止道:“既然如此,你就更要嚴以律己,做好你本崗位工作。可不能給本家丟臉抹黑。”
“窮居鬧市無人問,富住深山有遠親。”蔣敬璋對著鏡子打著領帶,側向前廳部經理李東強冷笑。“當年為了把家產劃分到各自小家,我幾乎被族中長輩們剔除宗籍。所舉理由更加荒誕不羈。”扣好豹紋錶帶轉回身,狐狸眼甩出無數鉤子似的,嫣然笑道:“說我是九尾狐狸轉世,命數詭譎乖戾,小則使家破人亡,大則致亡國滅族。可前兩天我母親接到老家轉來訊息,蔣家有人提議建宗祠,還要給我爸立牌位。說是現任族長,我也不知道怎麼論輩分的老爺子,已經病危了,要改選新族長。而我是本支系的大長房,有資格參絢··”
“我去~~~長蟲和王八打架,真繞脖子。”李東強朝著推開縫隙的窗戶吐了口煙。——“我對太后說,您願意玩衣錦還鄉的戲碼,隨您高興。想捐資助學也沒問題,畢竟是積德的事情。其他事情一概推掉。對於老家那些人,沒精力記仇也無從念恩。最主要的是,我沒那份閒錢去給他們,幹那類肚臍眼裡開口子的事兒。”
李東強笑得把菸灰抖了一身,回手捻滅了菸蒂撣掉菸灰,“你可真是得了你師父真傳,罵人越來越損。”忽然兩掌一拍哈哈笑著繼續道“你還記得丁戈吧?今天我看見他來人事部填應聘表,報的是行李部主管。”——蔣敬璋眨眨眼疑惑道:“他不是在長運做副總嗎?”
“因為那張破嘴又被開了。新東家先前許下福利,後來百般推脫不予兌現。他發兩句牢騷,被人向老闆那傳了小話兒。還有他的好兒?可是撞見了,我也不好說話太絕。”——“留與不留你看著定吧。這個人比較浮躁,如果你抹不開面子,就知會人事部把他定在二線或三線。不過要好好敲敲他,想回來就把嘴閉緊。”
經過人事部初選後,又做了一次技術考評,丁戈被定崗到了保衛部,主管門童、代駕泊車員、巡場保安的工作。
當天下午蔣敬璋和李東強在地庫綠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