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眠藥。
“你可別說有極端認床的毛病,我說你才多大,就要靠安眠藥睡覺。”——“姥姥走後,我就一直這樣。以前累了倒下睡一覺就沒事了;現在就算睡著了也睡不實,一兩個小時,稍微有點聲音就醒。認不認床的都在其次。”喝水送藥之後,看到陳佳耀似笑非笑的表情,蔣敬璋忽然低喝一聲。“嗨!別以為我吃了藥,就有機會下手。敢趁我躺著圖謀不軌,那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陳佳耀把兩個拳頭往桌面上一砸:“也就是說,只要不是你自己願意的,沒人能壓得住你;對嗎?我他媽真不明白,那個老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這個問題我最後回答你一遍,今後我和他就只是上下級和師徒關係。我的工作就是和不同的人打交道,不可能每天遇見哪些人都要向你報備。如果你忍不下,那你我之間也就沒必要開始了。”
次日清晨,陳佳耀聽見蔣敬璋起床洗漱穿衣出門,可他就是睜不開眼睛。終於睡飽之後爬起來,外面早已太陽高掛。晃晃蕩蕩走到外間,見冰箱上貼著字條,關照他冰箱裡有糕點,要搭配熱水吃。另外還有一段調侃:奶油就涼茶,放屁賽喇叭。
陳佳耀捏著字條笑了半天,也沒看錶就直接撥了蔣敬璋的手機電話,蔣敬璋那邊接起電話,音色低沉的叫了他的名字,然後說正在談事,稍後給他打過來。
等了差不多半小時,電話真的回過來,蔣敬璋的聲音異常疲憊。“怎麼剛起呀?真羨慕你能吃能睡火化食的好生活呀”——“剛才你那邊出了什麼事,聽你現在好像都要散架了。”
“剛擺平一桌找茬兒的客人。兩杯貓尿下肚就不知道自己貴姓,拉著餐廳小女孩陪他喝酒。偏偏這種物類還不能撕破臉,只能我出面扛了。”蔣敬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喲,都兩點半了,你出去吃點東西吧。我覺得酒勁兒上頭了,先不說了,我得趴一會兒。”隨後手機匆匆的收了線。
中午來找茬鬧事那桌是詹旭領來的。內弟被陳佳耀帶來的人玩殘了,丈人一家老小鬧得沒完沒了的,非逼著詹旭報官。詹旭兩口子思來想去,不敢得罪陳家,索性調轉槍口朝向原單位開火。咬住的藉口是雷金納德酒店的午夜茶座,屬於藏汙納垢淫穢場所;其中不乏販毒銷贓之事。但在行動之前,詹旭還是領著暗訪人員先找到蔣敬璋一探虛實。
當天中午,顧三元恰巧在粵菜訂餐。出門來接人時,無意中認出了詹旭帶來的暗訪人員。假作不知情的過來說話碰杯,故意走嘴點破了那人的身份,暗中提醒蔣敬璋:夜貓子進宅,務必留心。
一頓酒各自心懷鬼胎,喝得極其不舒服。詹旭到最後也不撐著假面具了,乾脆提示蔣敬璋進而轉告祁思源,花錢買平安,拿錢鋪道。
蔣敬璋把詹旭按在包房門外問他:“你希望我把杯酒喝了之後,大家相安無事;還是想我把酒倒在你們倆頭上,然後拿著證據直接去經濟犯罪監察科,起訴你和你老婆利用職權貪汙公款?陳佳耀只替你老婆補了一個窟窿,你就要拿小舅子抵債。要是再仔細查下去,你說那少爺繼續掏錢幫你堵窟窿的可能性大,還是你們兩口子洗乾淨屁股去坐牢的可能性大?”
詹旭說蔣敬璋在咋呼他,正在此時陳佳耀打進電話來。再給陳佳耀回過電話之後,蔣敬璋就跑進洗手間吐的翻江倒海。
洗嘴漱口之後,蔣敬璋又去辦公室找了師父,提醒祁思源將手中的所有澄清證據,務必儘快準備出來隨時備用。
祁思源與相關人員透過電話後,徒弟已經走了,他就是專程過來說事兒的。也正如他所說,工作之外沒有關於‘以後’的題目了。祁思源暗罵:饞嘴的小狐狸崽兒,割袍斷義,這一刀劃得還真乾脆。
然而現在不是計較鹽鹹醋酸的時候。不久前,祁思源接到宋振中的電話,他振德公司已經卷進了稅務檢查的漩渦,作為和融資合作伙伴,雷金納德酒店及其法人代表隨後也會進入到篩檢核查名單。幸在於宋振中提前下手做了摘扣動作,將手下的良性資產及時剝離出來。只要雷金納德這邊兒,保持住潔身自好的好形象,宋振中隨後就可以委託吳筱梅,將改頭換面之後的資金重新注入二期建築中。然而,吳筱梅的前提條件是,祁思源要保證蔣敬璋在整個過程中置身於事外。
晚上下班一出門,就看到那輛撅腚寶馬停在路口。陳佳耀把車窗落下三分之一,開著車燈看報紙抽菸。見蔣敬璋站在他這側的門外敲玻璃,連連招手讓他上車,同時把車內空氣迴圈開大吹散煙味。
“你再不出來,我就得看報紙中縫的壯陽藥小廣告了。”——蔣敬璋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