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再請各位觀禮……”
平地一聲炸雷。就算所有人心裡都料想有這麼回事,但真的成真了,還是激
起千層浪。
這畢竟是意味著新的聯盟形成和新的勢力劃分的大事。
這個月離開下個月,這麼接近。
我除了去潭邊釣魚,再無別的事好做。這種喜事,就像潭裡的魚,滑溜溜,
咬了餌也總要滑掉。媽媽每見我一次,都要問一遍怎麼又瘦了?到現在她也不問
了,只每日親自熬了補身的湯水,過來端給我。
媽媽是個非常安靜的人,她也要做很多事,但她能把一切紛亂的事都處理得
井井有條,誰都不能否認她是一個極為稱職的主母,但在這背後,她似乎總是憂
鬱而若失的。記得小時候,她愛抱著我坐她腿上,一邊慢慢彈起鋼琴,長長的頭
發傾瀉如瀑,細白的面板和優雅的頸子幾乎構成童年時代最美麗的圖案,但在深
情漫漫的曲調裡,總是有個不和諧的音符——那就是父親,他不喜歡媽媽彈琴,
從不喜歡,有次他在媽媽彈琴時突然出現,他突然對媽媽嚷了些什麼,就突然又
不見,年輕的媽媽抱著膝蓋上的我,緊緊抱著,微微的笑容不可捉摸。很快地,
她就真不再彈。
我跑來釣魚,幾乎也是躲開那些滋補的湯湯水水。這個月,我的腸胃好象吃
什麼都無法消化。
陰影遮住我腦袋,我抬頭,看是媽媽撐著傘為我擋掉正午的陽光。
我有些不好意思。她看出來了,拿手絹給我擦擦腦門上的汗,“傻孩子。”
我嘟嘟嘴,拉她坐在我身邊,靠著她肩膀,“媽媽,我愛你。”
她手裡搭著那條白手絹,已經用了很久而邊角微皺,只要在允許的範圍內她
一向節儉,這時代如果還要評什麼婦德婦功,我不信有人還能贏得了我又好心又
能幹的媽媽。
她把手絹圈了兩道,在我手腕上繫上個結,好象下意識的動作一樣。
“媽媽才不稀罕。你愛自己就夠了,就好了。我就也開心。”
“那我更愛自己。”我嚼著草根,嗡嗡說。
媽媽被我逗笑,輕輕撥整齊我的一頭亂髮,“念念,如果有一天媽媽不在你
身邊了,真不曉得你會怎麼辦?”
“我要更好地活下去。這樣你不在我身邊,也會開心。”我依舊叼著我那已
經攫得稀巴爛的草根,趴在水邊上,搖搖晃晃檢查我那根老釣不上魚的破魚竿,
“媽媽,但是我不會讓你不在我身邊的。”
我呵呵笑著,終於看明白是鉤滑絲了,忙著緊上,心想如果有一天蘭師傅能
回來,我釣上的魚一定能讓她大開眼界。
頭在響,嗡嗡嗡地。我聽了好半天,緩過勁來了,才聽出來,還有風扇的響
聲。老式的風扇,這裡好熱。
我不知道這是哪。我確定我沒在做夢。
我只是在婚禮前一天,跑出來溜達溜達,像以往一樣,我到藍吧點了杯“佳
人”,然後我一點一點喝了……
眼睛上被蒙了布條,而什麼都看不見。這讓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豎起來,
黑暗就是危險的預兆。
我不怕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