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聲就已經包圍了蕭騰他們,此刻聽到要抓他們老大,都牛氣哄哄地叫嚷。
正情況混亂之時,慕英霆舉起手,示意眾人安靜後,對著大家說:“蕭督察請我喝咖啡,何樂而不為呢,放心,我明天必定準時在例會上出現!”
眾人看老大都無所謂的鬆口,也都不便說什麼,眼見著蕭騰帶著慕英霆出去,上了那輛行動時會開出來的防彈玻璃麵包車,一切安置妥當之後,蕭騰給慕英霆解了拷,提議說:“不如一塊出去吃海鮮。”
這天夜裡,慕英霆也見識了什麼叫闊少督察,豪華版私家遊輪,自帶餐廳廚房臥室,健身房檯球廳家庭影院,躺著看海看日出無壓力。
上船前,倆人去超市裡買了鮮貨,上船後在甲板上架了個烤臺,從冰櫃裡拿出鮮蔬水果和各類調料,倆個人面對面串著食物烤,凝靜的夜色中很久沉默不語,從海上吹來溼潤又涼沁的風鼓滿人的衣裳,漸漸肌膚都冰冷。
慕英霆用鐵夾子翻來覆去烤魚片,態度專注,彷彿並沒有意識到這沉默的詭異氣氛,他夾了一隻蝦,用指尖捏著蝦尾,因為太燙掉在了甲板上,長長哀嘆一聲:“真可惜,蝦仔啊,你和我的肚子無緣了!”
蕭騰本來徑自沉思,忽然被他打斷思維,臉色立刻暗了下來,但看見慕英霆瞬間失落的的眼神,不知為何就被那漆黑深夜裡一絲火光照亮的眼睛鉤住了,那是一雙會吟詩誦句的眼睛,堪堪配得上凝眸這種詞。
這是一個黑道梟首的眼睛?
蕭騰啞然失笑,拿過起子開了桌上的紅酒,各自盛了一杯,把其中一杯遞給慕英霆。
“燒烤配紅酒,預防癌症。”
這裡的慕英霆恰似毫無防備一般,將杯子接過,和蕭騰示意碰杯後,就輕啜了一口,接著,他舉起杯子,晃著杯中液體很是陶醉了一會兒。
“真是極品!”
說罷便又小口喝了起來。
蕭騰也陪著他喝,倆人一開始還有風度,但是都有些微醉時就開始胡作非為了,倆人各自開了一瓶對瓶吹,一邊喝一邊笑著打諢,最後都有些昏昏沉沉,索性躺在了甲板上,抬起手數星星。
數星星是個催眠的活,倆個人數了一會兒便睡得像死豬一樣,如果不是半夜冷風侵骨,想必能睡到旭日東昇。
☆、心事瞭然
蕭騰睡覺淺,被甲板的寒意和冷風凍得醒過來,便在朦朧中摸索著床頭燈,等手碰到另一個冰涼的身體,才醒覺這還是在甲板上,他酒醒了大半,但睡意朦朧,坐起來就去推身邊另一個人。
“慕英霆…慕英霆……”
慕英霆卻睡得格外安靜,稀薄的星光下,劉海被風輕輕拂起又落下,那張在白天裡仍顯棕色的臉,此刻有些不辨顏色,但五官卻陡然生動了起來,微微闔上的眼,那眼中的詩意凝眸,微微翹起的嘴角,那靈動的浮蕩在嘴角的酒窩。所謂情人出西施,蕭騰一時間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道理,但他卻忽然發覺,這個他註定摧毀的敵人,害死他摯友的仇人,竟然莫名勾起他的情絲,撥動他的心絃,以至於不可自控,去輕吻那迷人的眼睫和唇角。
恍惚如夢,夢醒驚覺,慌亂而又無措的用酒醉亂性去掩蓋,也是平素理智自持的蕭騰所為。
朦朧中,蕭騰在對自己的行為有些恨意和厭惡的同時,也有些恐懼和慌亂。
恐懼來源於內疚,內疚總是相伴於與罪同生的愛。
而現實總不乏會有這樣一些時候,單純愛一個人也是罪孽深重!
蕭騰在愈來愈暗的夜色中,因為四肢冰冷而打了個寒戰。腦海中一直有什麼縈繞纏綿不休,片刻之後,才發現那是徐衍那張本已經在記憶中模糊的俊美臉龐,一瞬間清晰起來!
吹著涼風,蕭騰被這毛骨悚然的幻像嚇一大跳,他在黑夜裡重重吐了幾口氣,便去摸腰間的槍,金屬的冰冷彷彿蝕骨的毒,他的指尖剛碰到就迅速抽回,混沌不清的大腦裡糾結著復仇和理智的問題,那籠罩在心頭隱約的酸楚也讓他痛苦不堪,他咬了咬牙,下了甲板去控制室,把遊輪開回碼頭,然後也沒有管慕英霆,自己去船艙裡睡去了。
早上醒過來後,慕英霆已經不在了,在昨夜喝過的葡萄酒瓶之下,壓著一張紙,英文字跡流暢優美,只寫了一句話:“謝謝。”
蕭騰用手指輕輕撫摸著筆尖滑過的地方,彷彿能透過這些字跡觸控到書寫的手指,忽然,他一把將紙條揉成紙團,擲到了海里。
接著,蕭騰開始失眠,他幾天幾夜睡不好,白天卻又犯困,就連上司都要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