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個年松的葉子尖兒變成茶色的了,你是不是隻看了竹根?”
“…有意見的話就自己去買啊,一天到晚地刁難人,真是討厭的老太婆!”
悅己小聲嘟囔著抱怨,品子報以一個微笑。
“給你買了這輛車的是誰啊?奶奶,求您了,只要您給我買了,無論到哪兒去我都給您搬行李,說這些話的又是誰啊?”
又來了……悅己以這種表情看著大志。祖母一再強調自己是這輛車的出資者,強迫悅己當跑腿的。大志覺得這是沒什麼,跑腿就跑腿唄,但這對悅己來說簡直就是拷問。不過也是,不是開著保時捷去超市.就是去接參加完徘句會的祖母回家時被當成年輕的小白臉,這種事再三發生後,自然不會覺得好受。
“對了悅己,我看家的時候找你的電話可是響不停呢,而且啊,全部都是女孩子呢。呵呵呵,哎呀,不是我說的,最近小女孩打起電話來還真是怪呢,連句‘喂,您好!’或是‘這裡是杵島家嗎?’也不說,一上來就是‘悅己在嗎?讓悅己來接電話,悅己!’奶奶我真是嚇了一跳就撂下話筒了呢!”
悅已的臉大大地抽搐了一下,祖母最得意的數落攻擊開始了,這樣下去她會沒邊沒沿地從過去的惡行到現在的罪狀都數落一個遍,而且不止悅已,大志都有遭到波及的危險。所以大志與悅已迅速地交換了一個眼色,確認了逃走的手段。
悅已大叫:“哇!奶奶!有蟑螂啊!蟑螂!”
咣!原本一副心靜如水模樣的品子慘叫一聲把年松扔在地上,開始滿地亂跳。
“在、在、在在哪裡?!你、你、你們!快點打死它!”
不顧和服的下襬被踩到弄亂,祖母呀呀地慘叫道,而她身邊的兩個傢伙嘿嘿地吐著舌頭,一鼓作氣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溜之大吉了。
“嗚哇!了不得哩!柏林牆啊!好棒哦!想平!”
哪裡都有賣的塑膠袋裡裝著的,是似乎隨便撿來的一塊水泥碎塊,看著興奮不已的大志,想平懷疑地眨著大眼睛。
“你啊,一點也不覺得這是假貨麼?只貼著個用日語寫的‘柏林牆’的標籤,怎麼能肯定一定是那個十多年前拆掉的牆啊?”
“唉……啊,真的哩,是日語哦。那,這是假的嘍?瞳一郎?”
“是真的,現在那裡正在逐漸日本化,連公用語也變成日語了。”
“哈……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好厲害哩。”
“這一聽就是謊話!大志你別被他騙了!”
第三學期開始的第一天,典禮結束後,好久不見的三個人集中到瞳一郎家裡,開始土產交換大會。繼去了德國雙親那裡的瞳一郎把可疑的“柏林牆”送給大志和想平之後,去了北海道做雪橇旅行的想平從書包裡拿出兩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哇!是‘咯茲’的巧克力耶!這個小妞們超喜歡的哩!”
老老實實地接過來的是大喜過望的大志,旁邊的瞳一郎卻壞心眼地揚起了嘴角:“準備得相當不錯麼,想平,以你來說做得夠漂亮的了。”
唔,想平猶豫了一下,囁嚅著說:“……是圭介準備的。”
“我猜就是,那男人還真滴水不漏,一定給你家人準備了更豪華的禮物吧?肉慾之旅後就用豪華土產矇混過關,一看就著穿啦。”
瞳一郎一針見血的話讓想平一下子爆發了。
“什、什、什、什麼肉慾之旅啊?!你小子!我、我、我、我,才……”
“一定是日以繼夜地做吧,你爸媽如果知道兒子與別人的荒淫行徑一定會哭的哦。”
被哽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想平,用通紅的眼睛恨恨地盯著瞳一郎,隨手抓起身邊的坐墊往牆上扔去。
不好了,這是徹底爆炸的徵兆.與大志同樣察覺氣壓有變的瞳一郎迅速起身:“我去泡茶來。”
“站住!你總是溜得比誰都快!別丟下我一個人!”
叫聲撞在關閉的門上彈了回來,大志怕怕地轉回身子,原以為會被那雙恐怖的三白眼狠狠地瞪著的,誰知想平卻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這是怎麼了?”
“你、你說什麼?”
“平常只要一說到我和慎的話題.你就大喊大叫‘同性戀不行的哩!’或者‘慎是人類公敵!’今天怎麼不做聲了?”
這是為什麼?自己也歪了頭困惑起來。對的,這是怎麼回事呢?那種不快的感覺現在居然消失了。
被指出了自己也未曾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