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軒鬆了一口氣,要是不懂他倒是不會覺得人家師傅水平低,只會覺得是自己做的不好,畢竟,當個技術人員,你做出的圖紙本來就應該是普通易懂的,當然了,對於完全不懂看圖的,就不是他畫圖的問題了。
“走走走,哥們兒請你吃飯。”出了裝修屋,曹誠擁著朱文軒下樓。
兩人找了一家川菜館,曹誠是本地人,一開始根本受不了川菜辣味兒,但四年大學讀完,他已經能跟朱文軒和付洪斌一起圍著紅湯火鍋敞開胳膊海吃了。
川菜館名字叫‘小麗川菜館’,裡面只有兩桌客人,朱文軒他們進去後,服務員拿著菜譜過來招呼,“兩位想吃什麼,我們家有酸菜魚麻辣魚水煮肉片冒血旺紅燒牛肉鐵板牛肉……”
“行了行了,”曹誠打斷她,“我們自己看自己看。”,他問朱文軒:“你有沒有想吃的?來個火爆肥腸?這家弄得挺乾淨的。”
“恩,行。”朱文軒在外面吃飯,十次有九次會點火爆肥腸,但必須是得在他熟悉的店才行,別的店他怕做的不乾淨。久了沒出來吃了,朱文軒也饞得厲害。他們公司食堂的掌勺人是湖南人,做的菜總是一個味兒。偶爾吃吃還好,一年吃個兩三百天簡直是虐待。
“再來個酸菜魚吧。”曹誠覺得兩個菜夠吃了,不過還是問了句,“還要不要個青菜什麼的?”,他記得朱文軒一向喜歡點個小菜,菜心鳳尾空心菜手撕包菜什麼的。
“不用了。”朱文軒說:“就我們兩個人,一盆子酸菜魚都吃不完。”
“恩!”服務員很大聲,一臉驕傲地道:“我們家酸菜魚分量很大的!”
曹誠把菜譜還給服務員,“那就這兩個菜吧,打盆飯來。”,等服務員拿著菜譜走了,他隔著桌子湊到朱文軒面前問:“我說你都二十八一晃三十了,你真打算跟付洪斌過一輩子啊?”
其實,曹誠還想說,就算你想過一輩子,付洪斌也不一定會跟你過一輩子啊。不過,他知道要是這麼說,朱文軒肯定不高興,所以只能悠著點打探。
朱文軒一手提著杯子一點一點喝著,過了會兒才笑道:“上次不是專門跟你討論過同妻很可憐的問題嗎?我是不會隨便跟個女人結婚的,那是害人家。”,他兩有一次看到個節目,是講一群同妻不為人知的悲慘生活的。
節目裡的同妻,年輕的只有二十多歲,年邁的有六十多歲的,子孫都成群了。可被採訪的時候,她們都是痛哭流涕,神情裡透著麻木和長期養成的抑鬱。
朱文軒接連幾個晚上睡覺都沒睡踏實。那時候他就下決心,這輩子絕對不會為了旁人眼光和孩子問題跟女人結婚。
曹誠有點糾結,“你以前也不是彎的啊,還不是付洪斌那小子害的。”,他大一就跟朱文軒一個寢室了,朱文軒一開始喜歡的是女孩子這點他還是敢肯定的,當時外語系一枝花還跑他們寢室樓下給朱文軒送過手工圍巾呢。
朱文軒放下杯子,認真看著他道:“以前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就是。”
曹誠還想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改口問道:“今天週末,你來我這兒付洪斌呢?”
“他不在家,昨兒他們部門聚餐晚上就沒回去。”朱文軒說的平淡無奇,不過,心裡卻在想這會兒都中午了,付洪斌竟然都沒打個電話給他。顯然是現在還沒有回家的,如果回去發現他不在,怎麼也會打個電話問問才對。
曹誠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他這三天應酬兩天加班的,你們一個星期能一起回一次家嗎?”,朱文軒跟付洪斌那個二日世界的週末約定他是知道的。
“行了,大家都是男人,他那麼忙我計較那麼多幹什麼,你跟你媳婦兒好好膩在一起就行了。”朱文軒看上菜了,拿茶水幫他洗了碗筷遞給他,“吃吧,吃完我也回去了。”不然付洪斌忘帶鑰匙就進不了屋了。
這種事曹誠也不好說什麼,但他顯然心情不佳,一頓飯吃完還悶悶不樂的。朱文軒看他給了錢,摟著他脖子出了小飯店,一邊撞他一邊走:“有意思沒意思啊,請我吃個飯還擺臉色。”
“愛看不看。”曹誠脾氣臭起來嘴巴也很賤,“付洪斌那樣兒的也就你能忍,他要是哪天背叛你了我看你……哎,我不是那個意思。”
朱文軒放開他,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拍了他肩膀一巴掌笑了起來,“沒事兒,我還不知道你嗎,嘴巴不帶把門兒的。”
曹誠聽他這麼說也不緊張了,剛才朱文軒拿一雙冷眼看他,差點沒把他嚇死。不過,這回他是不敢再說付洪斌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