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
看到這顏色,他心裡就很安定,那是他最喜歡的顏色。
在他駐足凝望的時候,白天朗牽起他的一隻手,牢牢握在了自己手裡。
澤昀微訝,轉頭看他。
就見白天朗以一種非常認真的神情看著自己,那是會讓他心跳加快的眼神。
「怎麼了?」他勉強一笑,想讓自己鎮定些。
「我有很多事都想問你,這幾年你是怎麼過的,在監獄裡又遇到些什麼事?有沒有被人欺負,有沒有受委屈,心臟痛的時候怎麼熬過來,生活為難的時候怎麼辦?昀,真的,你有太多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每一件我都很想問你,仔細的聽你說。」他停了停,看到澤昀臉上出現如他所料的為難和隱痛。
於是他笑了笑,又道:「不過,我很清楚你不會告訴我。因為你還沒做好準備,這些都是你自己經歷過的事,很多痛苦對你而言都想忘記,所以你不想告訴別人,即使是我。真的,我可以理解這種心情。有時候,時間雖然讓人淡忘了傷痛,但它沒有消退,有些東西是不能觸碰的,也許碰一次會痛一次,所以……」
他輕輕捧起他的臉,黑眸閃著異彩,專注的看他,「我不會勉強你告訴我任何事,如果有一天,你想說了,我很樂意當個傾聽者;如果你不想說,那麼它們都是你自己的東西,不會有人來碰觸,不會有人來挖你的傷口。但是,從今天開始,我們在一起的日子裡,我希望以後我們各自遇到了事情,儘量都不要隱瞞對方,好嗎?說出來一起分擔、一起度過,這樣好嗎?能答應我嗎?」
「白天朗……」澤昀眼眶微紅,只是默默看他。
白天朗輕嘆一聲,萬分憐惜的撫過他臉頰。「以前我從沒見過你脆弱的樣子,現在才發覺。而且不是說就叫天朗嗎?少一個就那麼難念?」他低低一笑,想親吻他的臉頰。
澤昀切微微側過頭,躲開他的吻。
白天朗靜默,定定的看著他。
澤昀深吸了一口氣,才抬頭與他相視。
「白天朗,其實我沒有信心。」
他不語,靜靜的聽他說。
「我沒有信心可以永遠和你在一起,不只對你,也是對我自己。說出來連我都要看不起自己,但我就是這樣的人,沒有辦法去完全的相信一份感情,你對我承諾越多越鄭重,我便越惶恐越害怕。」他哀傷的搖頭,再搖頭。
「我不想等到誓言破滅的那天,那種孤零零的感覺可以毀滅一切。我其實很脆弱,連我的靈魂都是破碎的。也許你覺得我的外表很美,但若相處久了,我很怕,怕你看到我殘破不堪的靈魂,怕你再也無法忍受我的古怪,怕你終有嫌棄我的一天……所以,我想,我沒辦法向你承諾永遠。」他的音量到後面越見失控。
白天朗的反應卻全然不在他預料,平靜得似乎沒有一絲波瀾,只有那雙黑眸裡閃爍了很多東西。
「很好,這是你第一次這麼坦白的告訴我你的感覺。」他的聲音微微沙啞,「但我有要你承諾永遠嗎?有嗎?澤昀?」他問得咄咄逼人。
澤昀清冷的眼裡流露一絲無助,但他很想去隱藏。
白天朗已經獲住他雙肩,不讓他逃避。「看著我,我現在只是對你表達我的感情,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知道你說這些話並不是要離開我,只是像契約般的在我們開始之前把一切都說清楚,那樣即使有一天我不愛了,你對自己才有個交代,也給自己找個藉口舔舐傷口,是不是?是不是?!」
他連問了幾聲,心痛得無以復加,在這一刻,他體會到了澤昀的心,那只是一個想要愛又不懂愛的孩子,充分的渴望,不惜一切的拿到了面前,又不敢伸手去取,生怕變卦,生怕那愛會忽然看不起他、忽然捨棄他,是這樣吧?!
他的澤昀,憑什麼要卑微得讓他這麼心痛呢?
他緊緊擁住他,貼在自己的心口,彷彿要將他勒進自己的心,好讓他看看自己那顆在為他流血流淚的心!
「我愛你!澤昀。我愛你,我愛你……」他忽然發狂般的吻他,不住的低喃,不住的表白,不住的吻他……
在這一刻,只渴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不再害怕。
被抱得死緊,狂亂不顧一切的吻也幾乎讓他窒息,但澤昀卻沒有絲毫的抗拒,而是狂亂的回應,「天……朗……」破碎的呼喚著這個已經滲透到他心裡的名字。
是的,就在這一刻,他可以感受到他的心……
◆◇◆
白天朗幫澤昀收拾東西,看一眼坐在床上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