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膏,創可貼,手電筒,打火機……”魏延和一個個細心的檢查到,最後終於確定沒有落東西了之後,又問魏宇翰,“要爸爸送你去火車站嗎?”
“不用不用,”兒子大手一揮,“我們同學都自己去的呢,爸爸你也不要太緊張了,我們那麼多同學呢,放心吧。”
說罷就要走,卻被魏延和拉住。
“小翰,等等,”魏延和解下了脖頸上從未離身過的玉佩,掛在了兒子的胸前,“小翰,這是咱們家的護身符,當年你爺爺也是這麼傳給我的,現在爸爸把這個交給你。”
頓了頓,他長長的撥出一口氣,摟進了兒子,“小翰,爸爸沒有什麼生日禮物好送給你的,但是,爸爸還是希望,這個護身符能保佑你一生平安,你再過一個星期就成年了,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今後很多很多路,爸爸可能不能陪伴你一起了,所以,你要自己一個人獨立的走下去,即便剛開始也很孤獨,很寂寞,但是你是個大男人,爸爸相信你,一定能挺過去的,答應爸爸,以後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堅強的面對人生,好嗎?”
“……爸爸你幹嘛這麼傷感,又不是永別,我不過去旅行而已,別這麼緊張啦,你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魏宇翰看著胸前的護身符,本來想說父親又迷信了,但是看到父親的面容,張張嘴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哎呀,再晚就不行了,我得去趕火車了,爸爸再見。”他掙脫出父親的懷抱,朝著對方笑笑,很快的下了樓梯。
魏延和從窗戶外頭看下去,魏宇翰正和一群在樓下等著他的同學嘻嘻笑笑的走出了小區,走出了他的視線。
“小翰,再見了,多保重。”他望著兒子的背影默默回答,眼淚似乎又落了下來。
季明澤整理著行李,雖然醫院並沒有准許他出院,但對於他的強烈態度,對方很是無奈,只得應承下來,並交代了一大長串的出院事項,聽得季明澤耳朵都要生繭。
他的左手依舊不太靈活,胸口還綁著厚厚的繃帶,喉嚨深處時而不時的還隱隱作痛,但這一切的一切,都不足以掩蓋他狂喜的內心,昨天魏延和來到醫院與自己所說的話──
(6鮮幣)《浮游而上》49
“叩叩,”短暫的敲門聲打斷了他思緒的遊離,季明澤不自覺的放下了方才微微上揚的嘴角:“進。”
“阿久!”看清來人之後,季明澤眼前一亮,“你怎麼樣?沒事吧!”
不過……好像情況並不是“沒事”這樣。
來人全身上下都打著綁帶,雙腳拄著柺杖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聽到聲音勉力扯出了笑容,“嘿嘿,老大,雖然我們倆住在隔壁,但還真是好久不見啊。”
這個笑容又讓年輕的男子增加了面部表情的痛苦,季明澤趕快扶他坐在病床上,“你在隔壁?我怎麼不知道?”
“哎呀,老大你貴人多忘事,這點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啦!”雖然也是大難不死,但阿久的情況似乎也沒有比季明澤好多少就是,看這身上的傷想必也是從鬼門關走了個來回。
季明澤一時無言,看著這個小他好幾歲的後輩,不知是因為本身的聲帶沒有回覆,或者是內心那某些要撞出胸口的情感,“現在情況怎麼樣?”
其實想想也對,那天晚上那麼混亂,自己光顧著藏著光碟,根本沒來得及去顧著其他人的安危。阿久也是少數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警方成員,作為酒吧的酒保暗中監視著黎秦聲他們的一舉一動,他跟了自己三年,飽受的是黑暗的臥底生涯以及彷徨無助的磨難,到頭來回報給他的,就是這麼一身的傷。
或許在那身上的無數條血跡和印痕代表著無盡的榮耀無上的榮光,但季明澤卻並不覺得,他對於這個後輩是有著歉疚的,當初除了翟洪海根本沒有任何人願意陪同自己進行這場死亡臥底,只有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後輩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只怕如果當初回首,如果知道現在是這般光景的話,大概死都不會答應了吧。
他沒能盡力保護好他,這是他作為前輩的失職。
“老大你都能出院了啊,太好了!”阿久的手搭在了他的行李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眼神有些落寞,“我今天才被准許下床,唉……這醫院的消毒水真是受不了。”
“阿久,你後悔了嗎?”他突然出聲問道。
年輕人抬起頭,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後悔什麼?”
“你的傷……”他意味深長的指了指,卻不忍再說下去。
“原來是這個啊,老大你可是大男人,都要乾脆一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