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轉身而去,深感倏然重生。
……
“下一位。”
御懷遠用帕子擦著臉,各區的人湧入租界,診務一下子繁忙了好多,從早上到下午沒個空閒的時候,昨晚又熬了夜,隱隱有些精神不濟,只得擦臉提神。帕子有股茶花香,是隔壁的李小姐專門用香水燻過的,初聞覺得不習慣,久了便覺得清新。御懷遠吸了吸鼻子,一抬眼,手中的帕子落了地。
林北雪坐在診案前,在路上他設想了無數和御懷遠見面的場景,一定是喜極而泣緊擁狂吻的,甚至想立時就生吞活剝了他,只是真個見了面,像是萬里路上放馬奔波,到了終點一絲力氣也無,就這麼呆呆地看著,然後鼻子一酸,落了淚。
御懷遠怔住了,林北雪那麼瘦,又黑,頭髮像個雞窩,兩頰塌陷,十足的難民相,也不知是受了什麼苦,手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指甲都裂了縫,攢著黑色的泥,放在診案上,觸目驚心。御懷遠像是被巨石砸在當胸,透不過氣來,看著林北雪紅了眼眶,只覺得一股難抑的氣流從心臟衝了出來,牙口一鬆,一下就噴在了診案上,斑斑點點都是血跡。
坐在一邊的兩名學生當即嚇傻,回過神來遞水的遞水,拍背的拍背,搶著上前抱起御懷遠。御懷遠擺擺手,嘴角還掛著血絲,神情卻顯得很愉悅,“我沒事,不用大驚小怪。”兩名學生驚魂未定,慢騰騰地坐回去,又驚又怕地望向御懷遠,等著錄方。
林北雪低聲道:“我回來了,你還氣著我麼?”
御懷遠不說話,用袖子默默擦掉了診案上的血跡,然後把指頭搭在了林北雪的手腕上,仔仔細細診著脈,“大的問題是沒有,只是有些勞累過度。”
林北雪笑了笑,“我等你歇業。”
“好。”
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