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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中午剛去的,我母親看了報紙之後覺得我頭髮太長了,還專門打電話到診所來,我中午去吃飯,順便剪了的。”
林北雪樂出聲來,“看著比先前更傻了。”
御懷遠白他一眼,“你比我更傻才是,一個人坐著看報也能笑出聲來——”說著話把林北雪隨手放在椅子上的報紙拿了起來,自顧自地道:“副刊上有什麼可笑的事嗎?”話還沒說完,聲就消了,恰好就是登著自己出書新聞的那一版。
御懷遠輕輕放下報紙,波瀾不驚地問:“老爺子現在醒著嗎?”
林北雪答非所問:“這報上是不是登著可笑的事?”
御懷遠默然不語。
“報上是有個傻子,笑得一本正經的,你覺得嗎?”
“……”
“聽聞你的書很多人都題字了,怎麼不讓我寫幾個?”
“……”
“現在好歹你也算是一書成名了,不請我去吃飯?”
“……”
御懷遠眉間越蹙越深,聽著林北雪不停嘴地打趣,終於受不了了,道:“別人來譏笑我就罷了,你也來。”
“不要冤枉我——”林北雪柔聲道:“我可是替你高興都來不及。”
御懷遠覺得自己的手被捉住了,他滿面通紅,上幾次林北雪胡鬧就算了,這次還是在林家,於是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急聲道:“你瘋了嗎?”
“若說瘋,也是因為你。”
御懷遠一時被噎住,抬頭望向他,林北雪是年輕英挺的,大家族裡的白淨少爺,處處透著精緻,這樣的人為什麼總是要糾纏自己呢?而自己……明知道他懷著別樣的心思,卻也沒有遠遠的閃開。
御懷遠嘆了口氣,道:“不要鬧了,我先去診病,回來再同你說話。”
“我和你一起去吧。”
御懷遠抿抿唇,還是沒有拒絕。
……
林老爺子許久未曾見過御懷遠,一邊輕喘著一邊道:“聽說你前陣子身體不好?”
“仗著年輕,幹起活來就不加節制,說白了就是勞累過度。”御懷遠笑道。
“你啊——”林老爺子喝了盞茶,這才覺得全身鬆快起來,親暱地訓道,“當醫生的,首先是要把自己的身體治好,不然別人看你病病歪歪的,誰還放心讓你治病?”
“世伯說的對,以後我一定注意些,”御懷遠把手指從林老爺子的腕上拿了下來,道:“這幾日有些上火。”
“嗯,夜來也睡不好。”
“飲食上也要注意些,吃清淡點。”御懷遠刷刷開了方子,林北雪接過去看了看,林老太爺不禁笑道:“你能看出個什麼門道來?”
林北雪撇撇嘴,“原來父親這般看不起我,我還想著跟御醫生學些醫術呢!”
林老爺子大笑數聲,“你啊,還是好好做些正經事才是,你大哥寫了信回來,說紗廠現在形勢大好,你留心下——”
林北雪心中一凜,問:“卻不知是自己建廠,還是怎麼的?”
“倒是有個正好脫手的廠子,此事晚些我再同你談,對了,御醫生——”林老爺子忽然面色沉重地道:“南京傳來一個訊息,據說是有人想廢除中醫,你們可是要小心些。”
御懷遠不以為意,“現在的醫生中,十有八、九都是中醫,況且西醫只是集中在大城市裡,若是廢除中醫,鄉間之人會投醫無門,衛生院總不會幹這種搬起石頭砸腳的事。”
林老爺子搖搖頭,“現在一開口就要提什麼新政,提什麼運動,總覺得中醫都是舊時候的東西,要批評,這次的事是一個幾個留學回來的西醫搞的,聽說由褚民誼出面聯絡,聲勢很是浩大,而且最要緊的是,有一批西藥廠在背後支援——”
御懷遠遲疑了下,道:“既然如此,我去打聽打聽。”
“可認識人?”
“認得張老。”
“那很合適,張簡齋是南京首屈一指的名醫,我聽聞政界的人多找他診病,訊息很靈通的。”
“嗯。”
又坐著說了些閒話,御懷遠囑咐瞭如何用藥這才告辭,同林北雪出來後,林北雪道:“也可能是空穴來風,你就別想了。”
“我想南京也不會做出這麼蠢的決議才是。”
林北雪笑起來,接著兩人沉默以對,感情到了這種時候總是比較尷尬,說進一步卻又徘徊,若要跟以前一樣相處,又心有不甘。
“那個——”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