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何清玉般,由清純變成妖豔,再於極盛之後凋謝,連死狀也無法看得見。一個曾經在他生命裡佔據幾乎全部空間的人,忽然說也不說一聲,憑空消失,連一些可供悼念的事物也沒留給他,全部都丟掉了,在垃圾場靜靜腐爛。
陳心怕人,尤其怕女人。
注一 : 「(一)粒聲都唔出」,即人默不作聲。
注二 : 捻(手字部旁邊一個「然」字)是粵語五大粗口字其中之一的同音字,指男性性器官。此非正寫,只是約定俗成才成為了粗口代用字之一。用法廣泛,可以放在句子中任何一個位置,各種詞性皆可勝任。
注三 : 形容一些東西「pack得好實」即指擠得很緊密,一間一點空位也沒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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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101 (美攻強受)
…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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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尾,陳心正式上暑期實習,戴志也執包袱回家。後來陳秋告訴陳心,戴志回去後被母親打了幾巴掌,臉腫了一半,要不是戴書為他說情,搞不好他媽就一張摺凳車過去。之前冬至那次也是,戴志沒回家做冬,翌日回家,又被母親打了一巴掌。陳心記得戴志講過,他生平最討厭捱巴掌,認為這是最能侮辱人自尊的方式。但他吃了很多巴掌,一次也沒親口說給陳心聽。
陳秋問陳心作何感想,陳心說 :「如果我說沒呢?」
陳秋白他一眼 :「若你說有,我先覺得出奇。」
陳心選擇去香港的官方電臺做實習,崗位說是新聞節目助理,說穿了就是打雜,什麼都得做,跟出跟入,瑣碎大小事、以至攝影器材的用法,也得兼顧。開OT也是常事,朝九晚十一。他一向優秀,工作上沒遇上很大困難,便逐漸適應——卻無法適應上司。
他的上司看起來像廿幾三十歲,但已在這一行打滾了多年。他見客時穿著一身筆挺的名牌子黑西裝,背影好似長腿叔叔,頭髮臘得一絲不豎。平時他不那麼拘謹,既不臘頭髮,也不穿西裝,就只是穿件薄襯衣,灰黑西褲,與任何崗位、階級、身份的人也能輕鬆談笑,當他那雙眼認真看著你時,你自然地感受到一種壓逼力,並因那雙眼太亮,而忍不住垂下眼。
他性格古怪,是業界的鬼才,恰好也有個古怪的名字——Anubis。但他有個悅耳的中文名——
陶微風。
陳心不能形容他在實習場所見到陶微風那天。當他在房裡跟前輩學剪片時,有個穿西裝的男人開門進來,以一道渾厚的聲音說想見見今年的新人,陳心轉過臉來,迎上那一雙他總不能夠忘記的眼睛,先想起抽屜裡那隻被他扔壞了的鋼表。
陶微風笑時,兩道法令紋很深 :「你好,可以叫我Anubis,可以叫我全名,就是不用叫我什麼什麼先生前輩。」
陶微風很自然約陳心私下吃餐飯聚舊。
「我很久沒回去C大,別看我在外國讀過許多年書,我的本科生文憑是在C大讀回來的,之後才去英國進修。那時我是C院的學生,一個學期上七次週會,後來我全都蹺掉了。畢業時C院不承認我是他們的學生,但幾年前,我剛剛回流香港,在傳媒這一行幹了幾年,初有點成績,C院就向我招手,邀我回去講talk——正是主持那些當年我常常蹺掉的週會。」
陳心莞爾 :「那你最後有應邀嗎?」
「有。我第一句就是說 : 要在座幾百人坐下來聽我這個無聊人講話,真是浪費你們的光陰。可你們果然是好學生,絕不虛度光陰,開iphone、notebook,看reading、做assignment……不錯,總好過我做學生那時,四年裡只去過三次週會。」陶微風呷了一口黑咖啡,深深看了陳心一眼,似在打量陳心的轉變。
陳心淡然一笑。在陶微風面前,他很少話,習慣了聽陶微風講許許多多沒有關係、又很有趣的話。
陶微風似乎還記得陳心的性格,逕自說下去 :「Sorrow,記得最後一次見面,我說過你以後會成為一個出色得我認不出來的人,但現在我必須收回這句話。無論你絕得多出色,可骨子裡你還是有某一種特質,讓我一眼能辨認出來。你由少年變為青年,但你的眼睛仍然好似幾年前那般深沉,甚至是更為耐人尋味。」
陳心的目光越過杯緣,略過陶微風風采依然的臉龐,不敢停留。他說 :「你跟妻子的生活好嗎?」
「嗯,很好。我們有兩個孩子,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