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
「我不是! 我不是! 我沒有歧視你,我只是……」龍風牽又苦惱地坐起來,用手爬了爬前額的頭髮,急得一頭一臉都是汗,似跑過一場馬拉松。他的眉如同兩條扭動中的蛇,痛苦地擰成一團。戴志等著他的下文,龍風牽兩手抵著額,手肘枕在大腿上,他俯下身子,頹然說 :「我一時之間有點難以接受,因為……我哥也是同性戀。很多年前,某一個夜晚,我見他遲遲未回來,就下去找他。我就是在樓下一個小公園處,看見他跪在某個少年雙腿之間,含著他那話兒……我看不清楚對方是什麼人,只是見我哥終於放口時,他朝地下吐出一口東西,一小灘……」
龍風牽說著,死命用手堵著嘴,兩腮微鼓,似是硬生生嚥下一堆洶湧而上的嘔吐物,等他平伏了,就木然地說 :「我偷偷跑回家,連拖鞋也沒踢開,就衝入廁所,雙手扣著廁板,乾嘔了好久,卻什麼也嘔不出來。那些原來應該嘔出來而又嘔不出的嘔吐物就一直在我胃裡翻滾,當我一聽到同性戀時,當日那早已成為排洩物的嘔吐物又湧上來,可是我始終嘔不出。對不起,DC……I’m so sorry for that…it’s not your fault! I swear! But I just can’t hold that…」
「那你哥呢?」
混亂中的龍風牽並無注意到戴志問得過於突兀,他條件反射地說 :「他坐監。之前替人運毒,被判了兩年監,現在他在一個滿是男人的監獄裡……唔惡!」龍風牽忽然深深壓低頭,背後兩塊肩胛骨不安地晃動起來,彷佛面板底下有一對翅膀要衝出來,他兩手掩著口,發出好幾下不似人類所能發出的嚎叫聲,甚至逼得滿面是淚與汗,也還是嘔不出來。一塊無形的豬頭骨已經哽在他的喉嚨、他的心,不時發作,但又使他無法解脫。
戴志拍了拍龍風牽的背脊,彷似為一個吃奶後的嬰孩掃風的媽媽。他蹲在龍風牽前面,手勁變得愈來愈輕,直至龍風牽發作完畢,戴志讓龍風牽枕在他的肩上,微弱而痛苦地喘息。龍風牽並沒抗拒,感到精力尚為回覆時,他輕輕推開戴志,扭過頭,說 :「Sorry,以及……謝了。我還是嘔不出。我覺得我必須要嘔,將那時的記憶化成嘔吐物,嘔出來,沖走它們,將我哥嘔出來,但我……我很辛苦。我不想,也不是歧視homosexual,I never meant to hurt you; but I…I…」
「不關你事,真的,不關你事。」戴志想說出實情,但又怕龍風牽接受不了。他只是說 :「其實你不一定要逼自己嘔出來。很多時都會隨著時間與年月而淡化,所有事都會變成流水,去了,就不回來,即使回來,亦無人能分辨其本來面目。」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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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 21 (美攻強受)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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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煙,或許你應該去接受同性戀,而不是逼自己忘記……當然,我不是說你要變成同性戀,只是以平常的態度去看待同性戀,以及你哥哥。同性戀不一定等同口交與肛交,我跟心哥本來不是這樣的,我們本身沒這層關係。或許是因為我太貪心,又或者是因為命運……這樣說,好似既白痴又不負責任。
「可是,我是真心相信,世界上有一種冥冥之中存在、不可抗拒的力量,而這種力量深深影響世人的行為。因此,很多時候你看見一些人做出一些荒謬到令人吃驚的事。一群有學識的人被利益弄瞎雙眼,他們理應是社會上的精英,正正就是處於金字塔最尖的位置,卻選了一隻豺狼做他們當中的領導者,而不知有引狼入室這回事——而這是三歲小兒都能明白的顯淺道理。」
兩人的臉龐十分接近,卻完全沒有曖昧流動,只有神秘與驚異。
戴志突然站起來,踱去一個能夠最清楚看見星空的位置,他用雙手的食指、拇指各自曲成一個九十度角,拼出一個長方形,框著自己的右眼,說 :「風煙,我說過今天出來是要影相。眼睛是鏡頭,心眼助我尋找最值得拍下來的事物,相片寄放於我的回憶之內。我喜歡攝影,儘管我也只是個半桶水。攝影是一個選取的過程,幫助我去佔有某些事物。攝影具有侵略性。人們的魂、音容笑貌全被壓縮於一張相片之內,供人收藏,有了相片,就是擁有這個人的身姿。」
戴志沒有回望龍風牽,他維持著同一個姿勢,走遍涼亭的四個角落 :「我移動鏡頭,去選取值得拍攝的事。世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