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雜誌解除了合作關係,這邊清算完了才回衛來的電話。衛來在手機那頭髮呆,很長時間後說起那個故事:“——結局是你寫的,我不接受。”
“你可以重寫。”我清光了電腦和網盤裡的文件,查閱招商資訊。
“如果我來寫,你註定逃不了。”
“衛來。”模糊了界限的話,像個陷阱。“你想讓我怎麼回答你?”我回答不了。他不挑明。
“不用回答,我不相信語言。”衛來輕笑。
我想起了他的酒窩。“是嗎——”
“不說這個了。假設太多,沒有樂趣。”衛來也沒再說工作的事。“那個出版商被人整了。這兩天他算是跪陳越家裡了,想著應該跟你有關係,如果你能幫,就幫他一把。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有點兒懵。“跟我有關?”
“你身邊有能量的人,掰手指就數出來了。”衛來的暗示,隱晦。
我不是傻子。“明白了,這件事由我來解決,麻煩你跟他轉告一聲——”
“週一的畫展,你來嗎?”衛來跳頻的速度太快。
我木了好半天,才道:“也許會來——”
“我等你。”衛來主觀的忽略了“也許”。“我託編輯送了柏康昱一張請柬,希望你們能一塊兒來。”
我永遠在下風。衛來明知道柏康昱欣賞他的畫,不可能不去,我一個閒散人士要是託辭不去了,真的就是bit。ch is so bit。ch。“再見。”我掛了電話,緩了一刻,撥通了閆岑忻的手機。“喂。”
“喂?”閆岑忻接電話的那一聲“喂”,十足老美腔。
“我是池旻攸——”
“這是你的新號碼?”
我啞然失笑。“你什麼都知道,何必裝得什麼都不懂。那個出版商——”
“我們吃飯再說這件事。我馬上要去開會。”閆岑忻佔了先機,我連個呼吸的空都沒撈著。“七點,宣德齋?或者我來接你——”
“七點,宣德齋。”我只能選擇自己去,或者由他來接我去。結果都是一樣的,岑忻憎惡預計之外的可能,我已經給了他一次打擊了,彼此都沒學乖。
“好,我們在宣德齋見。”
一開門,柏康昱站在電梯口。“你也要出去?早知道叫你陪我去弄頭髮好了,助手們都不情不願的。”柏康昱不喜歡一個人出門,每次總要想盡辦法約人,可能約的人就那麼幾個。助手只能敢怒不敢言的蹭吃蹭喝。
“我有事,陪不了你。”一路走到了小區門口,柏康昱問起我生意的事。“還沒頭緒。”我攔了一輛計程車。“你先上吧。”
柏康昱委實不客氣:“這陣兒我閒了,可以一起想,週一空出來啊,一起去畫展。”
我擺了擺手,“不”字在舌頭上繞了好幾圈兒,還是沒說出來。到宣德齋已經七點過了,進包房閆岑忻已經在了:“還以為你又不來了。”如果這句話是個玩笑就好了,他沒有半點兒玩笑的意思。他不信任我了,僅僅是因為一次失約,或者說一次分手。“你看看還有哪些想吃的,我只點了金絲銀卷,秘製紅燒肉和酸筍黑魚湯。”
我加了兩個小菜,算是開席了。閆岑忻講起他工作上的事,似乎不想讓我開口。“岑忻——”我皺眉,失了耐性。
閆岑忻一怔,苦笑:“你想說的話我都知道,那個出版商是我找人弄的,你的事我也都清楚。你和那個畫家,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我們扯平了,你也該任性夠了——”
“我跟衛來什麼都沒發生過,如果你非要從我的作為上找到平衡,你大可以那樣以為。我也不會跟你再解釋。至於那個出版商,那是我個人的失誤,請你不要插手——”
“池旻攸!”
“別再摔碗。如果你受傷了,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岑忻,讓我們好好吃完這頓飯行不行?”我只想心平氣和的吃一頓飯。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7 章
這頓飯,沒有心平氣和,閆岑忻認定了莫須有的罪,倒不強迫我承認,出版商的事算是告一段落,剩下的,都稱不上圓滿。他想要我回去,我卻不知道要回到哪段過去。“我快到極限了。”閆岑忻這樣說,捏疼了我的手腕。
我早就到極限了。“謝謝你請的晚餐,雖然是我求你辦事。”計程車停在剛好的位置,我狼狽的跳上車,不敢說“再見”。
半夜,柏康昱敲開了我家的門,問我頭髮好不好看。“——我可在椅子裡坐了整整七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