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的情況調整。
凌雨和景瑜都是首次觸電大熒幕,拍戲狀態百出,時間抓不準,表情不自然,被陸海洋叫停多了,慌張之下,甚至連臺詞都幾度忘了。
李輕舟年紀其實不比他們大,但憑著手裡的獎盃和榮譽,在凌雨和景瑜面前,已是高山仰止。他也不耍大牌,一遍遍重複臺詞的時候順便調整戲感,耐心陪著他們磨戲。
男主角陳思昂在沒有踏上藝術這條不歸路前,算得上是一個心懷單純愛國熱忱的優秀新青年,朝陽一般,生氣勃勃。
李輕舟的狀態很好表現了人物現在的風格,略帶活力,他外形本就出挑,陸海洋給兩個新人說戲的時候,別說劇組裡的新人了,就連外面的圍觀群眾隔了好遠都在談論李輕舟帥得慘絕人寰。
“第七遍。”陸海洋沉聲說,對場記點點頭,攝影就位,啪地一聲,場記板打響。
“思昂,每日在藝術館有一場畫展,法蘭西的畫家,你願不願意同我一起去看看?”三人並肩行走在梧桐大道中,凌雨扮演的趙清媛抱著幾冊書,笑盈盈說。
景瑜飾演的孟甫說,“她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才等到這法蘭西的藝術家!思昂,還不快些答應小趙!”李輕舟推著腳踏車,景瑜正坐拖著一條腿斜坐在後座上,目光時不時移向凌雨的黑髮上。
“不了,我對這些洋人的玩意兒可不感興趣!”李輕舟飾演的陳思昂說。
“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洋人那西洋畫,國人只是不畫罷了,咱們要真研究起來,沒準那畫筆玩得比洋人還行呢!”
“思昂,你小時候不也跟洋人學過畫圖兒?”
“都這麼多年沒碰了,我可真不行,明個兒還要教實驗報告呢!”
趙清媛臉上立刻露出失望之色,抱著書本的手臂不由緊了緊,抿緊了嘴唇。孟甫的隨著趙清媛的低頭,一下子著急了起來,一巴掌拍到陳思昂背上,陳思昂又驚又惱轉過頭來,孟甫就求著他:“思昂,你去吧,就一個藝術展,那報告我幫你交過去!”
陳思昂好生無奈,腳踏車前的車筐裡還躺著基礎物理書。
“實在沒興趣。”
孟甫央聲道:“沒準就有興趣了呢!照我看,西洋畫可比什麼牛頓可愛多了!”
話還沒落音,陸海洋已經沉聲喊了停。景瑜一下垂了腦袋,知道多半又是自己拖了後腿,陸海洋把人招過來,繼續講戲。
“演出了一點強顏歡笑的意思,但是沒抓住人物的心酸,不夠好。”陸海洋半搭不搭著眼睛,沉吟了一會兒,“……是有些難演,你揣摩一下。”
景瑜點點頭。
李輕舟在一旁抱胸看著,很閒的樣子。
陸海洋說:“揣摩好了?我們再來一次,動腦子,走心。”
他是任何意義上的苛刻導演,一個角色一句臺詞要表達十種情感,他絕不會允許演員表達了九種就喊過。
蝸牛在一邊看著都替演員心疼,想說差不多了,演得很到位了,過了吧。結果人陸海洋壓根不鳥他,一條轉眼就拍了二十遍,演員比他寫劇本還慘。
第一條足足拍了兩個小時,凌雨犯了個失誤,讓陸海洋難得的沉下了臉。凌雨張皇失措,陸海洋也不安慰,在他看來景瑜並非純正的科班出身,凌雨卻是多年專注於打磨演技,不該有這樣的表現。
“演不好就換人。”陸海洋幾乎不近人情,“別哭,忍著,妝花了還得補。”
從前沒跟過陸海洋劇組的都長了見識,經驗豐富的場務指教新人:“陸導的戲就一個要求,走心,都別想著摸魚混日子。”
天色晚後,陸海洋調上夜間戲繼續拍,連個緩衝都不給,景瑜和凌雨的狀態還是不好,陸海洋眼睛裡不揉沙子,李輕舟也就陪太子讀書,足到凌晨兩點,才算收了工。
和陸海洋合作過的都覺得正常,高要求成就高質量,以後要拍的只會越來越多,演員拍不好,時間也就越拖得越晚。
陸海洋沒折騰人的意思,要知道他回了賓館還得剪片,排戲表,誰都沒他自己辛苦。說到底,導演才是一部片子的靈魂人物。
就像劇中的主人公對待自己的畫一樣,陸海洋電影裡的每一個鏡頭,都是他用心血奉上的誠意之作,在質量上毫不妥協。
這似乎也解釋了,為何這位年輕導演至今沒產出過一部爛片。
作者有話要說:
☆、期許
凌晨五點,徐盛頂著眼黑圈造訪陸海洋,李輕舟出來開門,影帝頭髮還溼潤著,大概也是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