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土浪面前的桌子:“這兒擦擦,都是油呢。”
項西低頭過去很仔細地擦了擦土浪面前本來挺乾淨的桌子,又把桌子再擦了一遍。要擱平時他沒準兒一不耐煩就會說你又不抱著桌子上嘴舔,但這些人項西太瞭解,跟自己以前似的,找著機會就要抖威風,自己態度如果稍微有點兒不夠卑微,就會讓大健罵出來,這種衝突現在不能有。
擦完桌子轉身走開的時候大健抬頭看了他一眼,項西心裡一陣發慌,往店裡走的時候他努力地開啟八字腳晃著進去的,怕大健會從走路姿勢上認出他來。
項西知道是自己臉上的口罩吸引了大健,但在口罩和臉之間,他沒得選。
他不敢多往大健那桌看,但能感覺到大健的目光時不時會往他身上掃一眼,是看出了什麼還是無意的,他沒空去琢磨。
他一直注意著老闆娘做砂鍋飯的動靜,在大健那兩份做好的時候,他進了後廚,去拿洗好的菜,於是老闆把他們的飯給拿了過去。
大健吃飯挺快的,沒多大一會兒就吃完了,但土浪很嬌弱,吃得相當慢,點餐的時候讓放辣椒,吃的時候又一點一點地把切碎的辣椒都挑出來扔在桌上。
項西特想過去一巴掌把她臉按到砂鍋裡去。
老闆在這時從櫃子旁邊拿出了幾個飯盒,項西一看趕緊走了過去,總算等到這會兒了。
“這幾個是那邊公司的,”老闆一邊打包一邊跟他說,“這幾個是醫院的,住院部二樓三樓都有,紙條上我寫了。”
“好的。”項西點點頭,拿過袋子把飯盒都裝好,低頭拎著走了出去,還是用八字腳洩了咣噹地晃著。
大健在他經過身邊的時候又抬頭看了他一眼,項西沒往他那邊看,晃到門口樹下把袋子往車板上一放就開了出去。
程博衍今天在門診,上午很難得的沒有太嚴重的外傷病人,但快中午的時候來了個特別囉嗦緊張的中年男人。
去年扭傷了腰,到今年還覺得自己腰椎長歪了,拍了片子沒問題,他卻還是不放心。
“沒問題?”男人看著程博衍,“大夫你確定嗎?你再看看?”
“真沒問題,”程博衍只得又把片子插到旁邊的燈箱上,看了看,“您就腰痠,這個跟骨頭沒有關係。”
“不可能吧……”男人一臉懷疑。
診室門外有人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