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不出來啊,”項西看看手裡的鋼筆,倒是很漂亮,但一看就跟自己不是一夥的,“我用簽字筆也行啊。”
“用鋼筆。”程博衍看都沒看他一眼。
“為什麼啊!”項西無奈了。
“寫著舒服啊,不是跟你說了麼。”程博衍說。
“……行吧行吧。”項西把筆放回袋子裡。
“餓了嗎?”程博衍上車的時候問了一句,“想吃什麼?”
“隨便,別吃太複雜的就行,”項西坐在副駕駛上翻著書,“反正你要吃的我沒吃過,我要吃的你嫌髒。”
“……那我隨便找地方了。”程博衍發動車子。
“嗯,”項西合上書扭臉看著他,“說啊。”
“說什麼?”程博衍問。
“嘿,你才多大年紀啊腦漿就這麼稀了,”項西嘖了一聲,“你那個主管同學啊。”
“哦忘了,”程博衍笑了起來,“劉江啊,你倆肯定有共同語言。”
“別逗我,那人一看就是領導,”項西靠在椅背上,用膝蓋頂在前面的小抽屜上,“能有什麼共同語言。”
“你倆都不講究,”程博衍說,想想又嘖了一聲,“他比你還不講究。”
“我挺講究的啊……”項西也嘖了一聲,“我現在都是用消毒液搓手的人了,那人有多不講究?我看他挺利索的啊,穿得也好,鬍子都颳得那麼幹淨呢。”
項西對講衛生大師程博衍與各種不講究做鬥爭的事挺有興趣,做為一個不承認自己潔癖的潔癖,長這麼大不容易,要擱趙家窯,他這樣的估計早自殺擺脫這個骯髒的世界了。
“嗯,我一開始也沒覺得,要不也不能跟他關係那麼好……他在學校旁邊租了個房子,我路過上去看了一眼才知道,”程博衍皺了皺眉,“真是人不可貌相。”
“很髒麼?”項西有些不能想像。
“吃飯不用碗,都快餐,快餐盒都不扔,堆屋裡都有味兒了,”程博衍皺著眉說,“牆上全是黑道,都是手指劃出來的。”
“什麼興趣愛好啊?往牆上劃道?”項西對於快餐盒不扔倒是沒什麼感覺,大窪裡好多養雞的,有時候雞進屋拉一地屎,平叔也能守著那幾堆屎平靜地喝茶,一直等到他回去了再給掃掉,味兒也挺沒天理的。
“晚上上廁所不開燈,就用手指戳著牆一路划過去,定位。”程博衍說。
“那能劃出道來?蘸墨麼?”項西愣了愣。
“蘸什麼墨,自帶的,大概就沒認真洗過手,”程博衍說,“我一想起他那手還摸過我臉我就……”
項西看了看自己的手,用手指在程博衍白色的車門上用力搓了一下,沒有黑道,他鬆了口氣,接著又一愣:“摸你臉?”
程博衍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清了清嗓子:“……嗯。”
“他摸你臉啊?”項西突然覺得自己想到了什麼,瞪著程博衍。
“怎麼?”程博衍看了他一眼。
“沒……沒怎麼,”項西有些尷尬地轉開了頭,“我就順嘴一問。”
程博衍笑了笑沒說話。
項西不知道他這笑是什麼意思,也沒好意思再說別的,抱著一袋子書本看著窗外。
看著窗外時不時閃過的飯店,項西感覺到自己肚子餓了,一餓,就有想吃的東西了,他敲了敲車窗:“咱吃麵吧,刀削麵?”
“行。”程博衍說。
接下去項西又找不著話說了,只能繼續靠著看車窗外,腦子裡卻忍不住還是好奇地猜測這個劉江和程博衍的關係。
摸臉?
一般人很少會摸臉吧,他就從來沒摸過別人的臉,小時候被人摸臉挺多的,小孩兒逗的人多……程博衍又不是小孩兒了。
項西看了程博衍一眼,那是……如果是,那他倆其實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至少看著像是一類人。
“想到哪兒了?”程博衍突然問了一句。
“啊?”項西嚇了一跳,差點兒以為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入迷說出什麼來了。
“沒你想的那麼複雜,”程博衍笑笑,“我沒看到他屋子之前挺喜歡他的。”
“……哦,哦,”項西趕緊點點頭,想了想又轉過頭,沒忍住地追了一句,“那……他呢?”
“都差不多吧,”程博衍說,前面有紅燈,他停下車,轉過頭看著項西,“就是想開始還沒開始的那個階段。”
“哦——”項西拉長聲音一副“是這樣啊”的表情,其實心裡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