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後,他放下表:“我清楚了,謝謝你啊,我改天來買。”
感覺小姑娘可能會抽他臉,折騰一小時只換了句改天。
“可以的,”小姑娘卻依然笑著,“剛這幾款都不錯的,你可以考慮對比一下。”
項西回到醫院,看時間差不多該下班了,不過診室門口還等著二三十個人,他看了一眼,沒有傷了的需要費事處理的,程博衍他們幾個大夫應該差不多能按時下班。
他衝往外看出來的程博衍呲牙笑了笑。
手錶他沒急著買,是因為顏色挑不過來,本來他覺得黑色不錯,程博衍穿黑色外套或者黑色t恤的時候都很帥。
但他又覺得像程博衍這種徒有一個沉穩外表的人來說,沒準兒會喜歡別的什麼藍色綠色的,他想側面打聽一下再決定要什麼顏色的。
不過等程博衍下了班,他倆去超市買了菜回到家,他也沒找著合適的話題問程博衍喜歡什麼顏色。
到家程博衍又忙著查菜譜要做點兒新菜,他也還是沒找著機會問。
“買了魚才臨時學做魚啊,”項西看著電腦有點兒發愁,“這做出來能吃嗎?”
“我連你煮出來吃黑一嘴的砂鍋飯都吃了,還有什麼不能吃的,”程博衍說,“清蒸吧,挺簡單的,還健康。”
“哦,”項西看著圖片,“這個蔥的顏色真好看啊,綠綠的。”
“嗯。”程博衍應了一聲。
“這個……”項西想再找個別的顏色出來,對著一盤魚居然無從開口,“辣椒的顏色也好漂亮啊,紅紅的。”
“嗯,”程博衍記下了菜譜起身進了廚房,“你自己玩會兒。”
“……哦。”項西只得放棄。
程博衍本來想做幾個大菜,買了魚和雞,但最後只做了條魚,還有一碗土豆泥。
魚有點兒熟過頭了,肉有點兒抽抽,土豆還是維持了正常水準。
“慢慢來吧。”程博衍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項西。
“魚還挺好吃的,如果你捨得多放點兒鹽的話,”項西邊吃邊說,“我明天去茶室……”
“學你的茶炫你的富,”程博衍打斷了他的話,“做菜不用你取經。”
“哦。”項西說。
項西雖然答應了,但第二天去茶室的時候他還是琢磨著要跟胡海問問,起碼弄明白蒸魚怎麼才能又熟了肉又不抽抽。
程博衍和他對食物的要求都不算高,但程博衍現在突然要做出好菜的興趣比他還要濃厚,他怎麼也得出點兒力。
不過到了茶室樓下,看到樓上開著的窗戶時,他猛地把要問怎麼蒸魚的事兒一瞬間就忘了。
脖子上的伸縮繩子被收短了,正好在領口隱約地能看到一點兒。
胡海會看到嗎?
看到了會有反應嗎?
會不會看不見?
看不見的話自己要不要假裝好熱啊把衣服脫了?
要不要假裝踉蹌一下把墜子晃出來?
或者還是直接再收短點兒?
項西站樓下腦子裡跟滾筒洗衣機似的轉著,還是衣服塞多了的那種,撲楞撲楞的。
“怎麼不上來?”視窗那兒突然探出個腦袋來。
“哦!”項西嚇了一跳,看清是胡海,頓時緊張得汗都要下來了,趕緊低頭跑上了樓梯。
上樓的時候陸老頭兒還沒過來,茶室裡只有胡海在,正坐窗邊彈著琴,那沉迷的架式讓項西覺得剛跟他說話的人是個幻影。
“你師父還沒吃完飯,”胡海聽到他進屋,手上沒停,邊彈邊說,“小孫女回來了,今天要晚半小時。”
“哦,沒事兒。”項西進了屋,坐到茶桌旁,下意識地摸了摸領口,確定了一下墜子的位置。
“你吃飯了嗎?”胡海又撥了幾下琴絃,停下了看著他。
“吃了,”項西悄悄挺了挺胸口,“我吃了才來的。”
“哦,我還說你要沒吃我給你煮點兒麵條呢,”胡海說,“那你自己玩會兒吧。”
項西本來挺緊張,聽了這話又覺得跟程博衍說的似的,稍微放鬆了一些。
他坐了兩分鐘,站起來拖著凳子坐到了胡海身邊,猶豫著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這個琴,難學嗎?”
“出聲兒不難。”胡海摸在琴絃上的手拿來了。
項西伸手過去勾了勾,琴發出了一聲響:“你學了很久了吧,上回說是師父讓你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