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臥室,“你不是值班了第二天休息的嗎?”
“昨天是替劉大夫值班,今天不休息。”程博衍拿過一個玻璃瓶子,往豆漿機裡倒了點兒黑豆。
“哦……”項西抓了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廚房裡,“我睡你床……”
“睡吧。”程博衍說,把豆漿機插上電。
“你不抽我啊?”項西問。
“抽不過來,”程博衍回頭看了他一眼,“下回再睡換套睡衣成麼?”
“我那身兒又不是出門的衣服,我一進門就換了乾淨的了啊。”項西說。
“那不是睡覺的衣服,屋裡東坐坐西蹭蹭……”程博衍看著他。
“哎喲,”項西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用力地嘆了一口氣,轉身進了浴室,“出門兒一套,進屋一套,上床一套,上廁所一套,做飯一套,打掃衛生一套……”
程博衍沒理他,開啟了豆漿機。
項西站在浴室的洗手池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頭髮亂七八糟的,半張臉的印子,眼角的痣都被淹沒在痣裡了。
他嘖了一聲,往臉上潑了點兒水。
自己居然就那麼趴床上睡了一夜?
他扭了扭腰,腰和背那一片都是酸的。
程博衍居然沒發火?
真是太神奇了,他一扭頭看見程博衍的時候感覺自己膀子要被卸了呢……
衝著鏡子裡的自己瞪眼兒胡亂琢磨了半天,程博衍在外面敲了敲門,他手忙腳亂地低頭先扯了扯衣服褲子,扯完才想起自己進來以後就站這兒沒動過,並沒有需要整理的地方。
他過去開啟了門,又在門鎖上來回擰了兩下:“哎?修好了啊?”
“嗯,”程博衍遞給他一條毛巾和一把牙刷,“你在裡頭這麼長時間幹嘛呢……”
沒等項西說話,他擠了半個身子進浴室:“你是不是用我牙刷了?”
“哎呀沒有!”項西喊了一聲,震得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程博衍看了他一眼,又在牆上摸了摸:“這牆磚貼得真結實啊。”
項西讓他逗樂了,笑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你是不是特嫌棄我啊。”
“沒,”程博衍說,“我要真嫌棄你,這會兒早把你扔出去了。”
“那你不說你沒潔癖麼,”項西繼續嘆氣,“這還叫沒有啊。”
“牙刷不共用,這個有沒有潔癖都一樣吧?”程博衍笑了。
“是啊,所以我不會用啊,”項西說,“你就覺得我會用是吧。”
“……你經常神叨叨的誰知道呢,”程博衍笑著抱住了他,在他背上輕輕拍著,“我真不嫌你,我頂多就是換換床單。”
“然後消毒液泡泡,”項西說著就樂了,他很喜歡程博衍這麼抱著他,很舒服地把下巴擱到他肩上,“要不要我告訴你我都碰哪兒了啊?”
“不用消毒液,保證不用,”程博衍笑笑,“床單本來就打算換,都睡了半個月了。”
“半個月就換了啊?”項西說,“我以前都不記得自己換過床單……”
“那一會兒你去幫我把床單換了吧,”程博衍說,“我這輩子最煩的事兒就是換床單被罩,每次換的時候我都想要不以後就直接睡地板得了。”
項西笑了起來,本來提到過去的時候突然有些鬱悶,平叔家的那間小隔間,隔間裡墊著磚頭快散架了的床,和他躺在那張床上瞪著斑駁的天花板發呆的日子,到現在都還會經常出現在夢裡,沉悶壓抑。
但程博衍聽起來很合理的話一下把他的情緒給拉了回來,他下巴頂在程博衍肩上笑了好半天。
程博衍就是這麼個人,所有的事都能不動聲色,要不留神都發現不了……也不是所有,抽他的時候還是很大動靜的,啪一巴掌一般都裹著風。
“洗漱吧。”程博衍鬆了鬆胳膊準備出去。
“哦。”項西應了一聲,胳膊往前伸過去摟住了他的腰。
程博衍站著沒動,讓他摟著又站了老半天才說了一句:“豆漿你一會兒倒出來自己喝吧,我估計來不及了。”
“哎?”項西趕緊鬆開了他,“我忘了!你是不是還要洗澡?”
“算了,湊合一天吧。”程博衍說。
程博衍拿了牙刷杯子在廚房洗漱,項西站在浴室裡又發了一會兒愣才開始刷牙洗臉。
洗完之後他把自己的毛巾掛在了架子上,跟程博衍的那塊挨著。
“牙刷就放著吧,”程博衍走進浴室把牙刷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