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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看了我一眼,從褲兜裡拿出錢夾丟給我,還補充了一句,“欠你多少啊,裡面有卡,密碼你知道吧?”
他是不是喝多了啊?這看上去也太正常了,真像什麼事都沒有似得。他是屬於那種看上去一本正經,其實在偷瞄女性胸部的人,如果不瞭解,是不會發現他流氓本質的。
當然這種本質帶來的另一個惡劣後果就是口是心非,一般情況下他說的話你不信就對了,反著想,基本全中。
成,他喜歡裝模作樣是吧,我又不是不會?“想喝酒,我陪你喝啊?”
他好半天都沒說話,估計也是有話對我說,“好。”他說,突然站起來就拉著我走了出去,之後我們兩個坐在另一個房間裡。
房間很安靜,他坐在我身邊幫我倒酒,“你明天不上班?”
這回是我沒吭聲,廢話,為了他我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從瀋陽跑回來,遲到算什麼啊?我再拼盡全力的工作,也沒他重要不是嗎?他陰陽怪氣比被上司開除還唬人。
“不上班,等你養我呢。”
沒想到他挺認真的對著我,“成啊,省的我整天還得惦記你。”他拿掉我嘴邊的香菸放在自己的唇上吸了一口,“你要是哪天跑了,我就跟陳昱要人。”
“你怎麼知道他叫陳昱?”
“我什麼不知道?”他把香菸又放在我嘴邊淡淡的說,“什麼好抽的。”他抱怨了一句垂下眼,盯著酒杯不知道看什麼。
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他開口,只能跟著他胡扯,我知道他心裡不舒服,可什麼都不能做,有時候我挺看不起我自己的,平時什麼話都敢說,一到關鍵時刻就歇菜了。
憋了半天才扯出一句話,“陳昱就是我上司。”
“得了吧,他完全符合你意。淫的型別,你敢說你沒點想法?”他靠在沙發上,把長腿直接搭上茶几,眼珠只是掃了我一眼,就覺得對不起他。
這算什麼啊?我什麼時候對不起他了?
靈機一動,想到了他最常說的一句話,“男人嘛,誰還不能有點想法。”
他笑,嘴角的弧度很淺,有點無奈,有點怠倦,突然覺得我們都不是當年的我們了,已經開始改變,脾氣秉性。
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越來越活的卑微渺小,漸漸的,也瞻前顧後起來,而他,好像對什麼都更不在意了。
“我今天去看過許純了。”他不說,就我來說吧。
“喝酒吧,不是陪我喝酒嗎?”他突然岔開話題,端起了酒杯,“好像這幾年你都沒認真的陪我喝過酒。”
“好。”我說,既然他想,我沒理由不陪。只是覺得酒精的香氣也同樣誘惑著我,他的沉默和掩飾讓我覺得很有壓力。
他想做什麼?喝過了,然後說分手?又或者再一次問我:你是不是真的希望許純真的沒事?而這一次,我不確定自己會依舊跟他好脾氣。
我只是害怕,他已經不再愛我了。
他眼裡時而閃過的情緒,或許就是厭倦,源於當前的生活,源於我。
105。於瀟篇 深愛(三)
就像還小的時候一樣,肆無忌憚的喝酒,直到爛醉。那個時候我們經常會喝到甚至不記得回家的路,因為那時候我們都明白,總有個地方等我們回去。也總有父母包容忍讓著自己。
而現在,我害怕那樣神志不清的爛醉,害怕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害怕家裡不會再有人等著自己。沒有人永遠有資格任性,現在的我們能做的不是爛醉,而是撐起一個所謂的家,等著那個爛醉的人回來。
可是他想,那我就會陪他,就算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是我們一起。
我經常會覺得害怕,害怕一覺醒來,他不在我身邊,他要的跟我截然不同,就算當下他選擇了我,如果有一天他會後悔怎麼辦?會責怪怎麼辦?
我不想等那一天到來,只是能儘量做到不會讓他後悔。他曾經對我說:於瀟,別讓我後悔。我始終記得。
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只是覺得腦袋開始暈暈乎乎的,舌頭開始打顫,他也一定好不到哪去,雖然他比我能喝,可剛才沒準跟那些同事灌了多少。
喝多了,但也十分清醒,腦子運轉的甚至比平常還快,並且敢做許多清醒時不該做的事,我拍他的肩膀,“我去看許純了,也知道他那通電話要說什麼了!”
他的臉就在我面前,那麼熟悉的刻在心裡,也因為酒精模糊不清起來,我只聽見他的聲音,“都過去了,還提他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