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不妥當,恐怕要傷感情。林子森已經是夠垂頭喪氣了,他不想再刺激對方。好在親嘴不好,抽大煙更不好,兩壞湊一壞,也算般配。對於壞事,也就別多挑剔了。
吸菸之前,他想的頭頭是道;及至幾口煙進了嘴,他就什麼都不想了,什麼都無所謂了。林子森是空中的繩索,是海中的浮木。他下意識的摟抱了對方,嘴唇親熱相觸的時候,感覺也很溫暖。林子森的懷抱變成了溫柔鄉,比他所經歷的一切溫柔鄉都更旖旎,都更溫柔。
沒有什麼遊戲能比鴉片煙更讓他舒適快活,他在林子森的擁抱中閉了眼睛。眼前黑了,身子卻飄了,飄飄蕩蕩無邊無岸,像是在遊,像是在飛。不由自主的長長呻吟了一聲,他低沉的笑出了聲音,什麼都不要了,只要林子森別鬆手,讓他把美夢長長久久的做下去。
葉雪山是夜貓子,即便如今行動不便了,也不肯早睡。在林子森的懷中不知迷糊了多久,他像醒酒似的,漸漸醒了過來。
醒過來後,人也是懶的,癱在原地不願動彈。睜眼望向上方的林子森,他發現林子森低著頭,也在看他。
雙方對視片刻,林子森面無表情的把目光移開。於是葉雪山說道:“子森,沒什麼的。”
林子森依舊是不看他:“連著辦砸了兩件事,全是害少爺的,我沒臉多說。”
葉雪山笑了一下:“知道你是無心的,我不怪你。再說你也沒害死了我,大煙可以戒掉,腿疼可以養好,不算大事。”
然後他側身翻出了林子森的懷抱:“餓了,你跟我走,吃點夜宵。”
林子森見他離開了自己,下意識的就想伸手把他拽回來:“少爺——想吃點什麼?”
葉雪山坐了起來,扭頭看他:“不用你做,我們出去吃。”
葉雪山換了衣裳,因為右腿還是有一點瘸,所以扶著林子森慢慢向外走。汽車伕早睡了,林子森沒驚動他,自己開了汽車駛上大街,在租界裡面找了一家通宵營業的俄國館子。此刻正是電影散場的時候,館子裡面坐著三三五五的食客,並不冷清。葉雪山點了幾樣清淡飲食,慢條斯理的吃了個沒完沒了。待到他喝下最後一口菜湯時,館子裡就剩下他這一桌了。
心滿意足的結賬上車,他向後一仰閉了眼睛,肚裡飽足、身上溫暖,愜意的無法言喻。汽車也好,又快又穩,偶爾發生一點顛簸,也是類似搖籃,並不會把人顛散了架。
正在他昏昏欲睡之際,林子森忽然一腳踩了剎車!
他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前撲去,同時透過擋風玻璃,發現前方道路已被幾根圓木攔住。林子森顯然是急了,手腳並用的倒車調頭,然而已經晚了,幾名手持鋼刀棍棒的青年從暗處躍了出來。舉目向遠方再望,一輛沉重的大馬車被人趕到路上,顯然是要把他兩頭堵死,來個甕中捉鱉。
在短暫的慌亂過後,林子森回頭對著後排的葉雪山說道:“少爺,別下車。”
然後他推開車門,跳了下去。葉雪山開啟車窗,就聽他對前方一人說道:“你不是官溝街的王二爺嗎?聽說你現在跟著李鳳池發財了?”
王二爺愣了一下,隨即也認清了他:“你……你不是那個誰嗎?”
林子森一點頭:“我猜你也該認識我。我和你徒弟打過一架,我打贏了,你徒弟夜裡過來,往我院門上潑了一桶大糞。”
王二爺掂著手裡的鋼刀,聽了這話,倒是一笑:“我知道這事,李三兒那小子是不地道,贏得起輸不起。”
林子森說道:“李三兒不地道,王二爺你地不地道?”
王二爺收斂笑容,一字一句的答道:“你王二爺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今天就要教訓教訓你車裡的那位,你說我地不地道?”
林子森不急不緩的正色說道:“我車裡那位是個少爺,禁不住打。你要打他就不用這麼興師動眾,一拳就能打沒他半條性命。你打他,不算本事。”
王二爺拎著鋼刀,把頭一歪:“那怎麼著算本事?你給我說出個一二三來,我聽聽。”
林子森正視著他,開口答道:“李鳳池不是第一次打我家少爺的主意了,無非就是為了錢。現在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把我打服了,鴉片生意我們不做了,別看我是個夥計,我敢說這個話,我說了也肯定算數!可你要是打不服我,你就得放我們走。回頭我也不找你的麻煩,我找李鳳池去!”
王二爺頓了一下,隨即一揚頭:“嚯!你這口氣可是不小哇!”
林子森的話,是有來歷有緣由的。葉雪山坐在車裡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