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而過,只說葉雪山是受了壞人的害,最後和自己一起逃了出來。
從那往後,就講得細緻了。而葉雪山木然的聽著,只感覺自己和阿南之間隔了一層膜。阿南的語言全都不能置信不可理喻,於是聽到最後他猛然站了起來,滿心反感的說了一句:“我要回家吃飯了。”然後邁步就走。
阿南當然不能輕易的放了他,他在前面走,阿南就在後面追。葉雪山甩不脫他,索性開跑。哪知剛剛離開公園上了大街,忽有一輛汽車猛然剎住,隨即車門一開,七手八腳伸出來,不由分說的就把他拽進了車裡。阿南隨即趕上,話也沒來得及喊出一句,汽車“砰”的一聲關了車門,已然絕塵而去。
阿南如今見多識廣,一看這個逮捕方法,便大概猜出了對方的來路。彎腰撿起葉雪山落下的上衣和黑傘,他站在街邊思索片刻,很快有了主意。招來一輛黃包車坐上,他直奔日租界而去。
與此同時,天野涼一身便裝,頗為低調的乘車進入了英租界。高橋孝太郎解決不了的事情,還是得由他出馬才行。
123、迫
顧雄飛得了一上午的清靜,正是心平氣和的等待葉雪山回來吃午飯,沒想到葉雪山久候不歸,天野涼卻是來了。
顧雄飛不知道他是怎麼找過來的,可是對方既然進門了,自己就不好橫眉冷對。兩人客客氣氣的相對而坐,天野涼滿口閒話,顧雄飛就也陪他談起了近日的天氣。淡而無味的聊了許久,顧雄飛起身叫來一名僕人,讓他先送壺熱茶過來,然後再出門找一找少爺。
天野涼聽到這裡,微微一笑,開口說道:“顧桑倒是一位很好的兄長。”
顧雄飛坐回原位,隨口答道:“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弟弟,關照他也是我分內之事,不算什麼。”
天野涼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然後輕快的說出一句話來:“那麼,請顧桑千萬不要擔心。令弟在我們的手中,是不會受到傷害的。”
顧雄飛登時抬眼望向了他:“你說什麼?”
天野涼迎著他的目光,笑得意味深長。
阿南有個好朋友,人稱小老九。當年小老九被仇家追殺,走投無路之時曾被阿南收留過幾日,後來小老九緩過來了,就把他當成了好兄弟。小老九是靠販勞工發家的,阿南拿出一萬塊錢入了股子,和他一起發起了橫財。在小老九的引薦之下,他又加入青幫,拜了天津衛裡一位大流氓做了師父。此師父大號叫做何殿英,年紀也不大,三十多歲,乃是如今城裡的特務頭子,橫行跋扈之極。阿南憑著師父和兄弟兩張面子,自認為一定能夠打聽到葉雪山的下落。
他看汽車綁人的方法,分明就是特務所為。特務也不是從早到晚總守在憲兵司令部裡,各有各的隱秘據點。他接二連三的走了幾處宅院,一無所獲;及至餓著肚子跑到下午,他頂著滿頭大汗又進了一條衚衕。數著門牌號走到一扇黑漆院門前,他抬手咣咣的猛敲,一邊敲一邊毫不客氣的嚷道:“開門開門,裡面的人都死過去了?”
話音落下,院門應聲開了。一名油頭粉面的青年走出來,見了他就是一笑:“阮哥!”
阿南不由分說的先擠了進去,然後大汗淋漓的問道:“你們今天抓沒抓人?就在英租界小公園那條街上,是不是你們?”
青年斜挎著手槍皮套,笑得搖頭晃腦:“哎喲,阮哥,這可是上頭日本人讓我們逮的,我們可不敢私自放啊!”
阿南不耐煩的一揮手:“誰讓你放了?知道你沒那麼大的本事,我也沒那麼大的膽子!”說完他從兜裡摸出兩塊錢塞給青年:“你讓我進去看一眼,往後的事,我去找師父說情,不為難你們。”
青年把錢接了,卻是遲遲疑疑的不動地方。阿南抬袖子抹了一把汗,隨即連連追問:“哪屋哪屋?快點說話!我告訴你我知道這人的底細,他不是罪犯,過兩天肯定得放,遲早的事。”
青年把錢揣進褲兜裡,然後笑嘻嘻的一指廂房:“屋裡呢,沒人欺負過他。”
阿南推開房門,果然看到了葉雪山。
葉雪山坐在一鋪冰涼的炕上,臉色煞白,目光發直,身上倒是沒加繩索,然而手上腳上全扣了鐵鐐,沉甸甸的鎖住了他。忽然見到阿南進來了,他要哭似的一咧嘴,然而並沒有真的哭出來,單是聲音極輕的喃喃喚道:“阿南。”
阿南隨手關了房門,然後走到炕前坐了下來。從一堆鐵鐐中找到葉雪山的雙手握住,他壓低聲音說道:“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葉雪山深深的垂下了頭,只說:“我要回家,我要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