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毅倒也不退讓的跟他理論,煞有為國爭光的意思。
兩個人,一人一種語言,你說鳥語,我講中文,噼裡啪啦跟蹦豆子似的你來我往。
吵唄,反正誰也聽不懂誰在說什麼。
當然,有一點不準確,和展毅半點英語不懂的狀態不同,彼得懂點漢語,他大概能明白展毅是什麼意思,展毅卻半點兒聽不懂他什麼意思,估計就算他吵架中途背點英文歌詞兒,展毅都當他問候人家祖宗十八代呢。
那情景,越想越滑稽。
中途吵得熱鬧,展毅首先繃不住樂了,可能也覺得這麼吵挺浪費時間外加二逼的。
於是乎,就吵架這個問題上,展毅橫豎都是吃虧。
事實證明,掌握一門兒外語真的很重要。
得,經今兒這麼一鬧,晚上等著好戲瞧吧!
收回飄遠的思緒,展毅暗自長長呼口氣,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就在他恍神兒的功夫,走在前面的男人已經陰著臉進了一處四合院的門了。
展毅追上去,剛要邁步跨門檻兒,眼前開著的門措不及防關了下來,幸虧展毅反應快,不然這門拍臉上可好看了。
這人,用不用這樣?
蓄意報復啊!
展毅剛準備邁步就被前面一聲老太太的喊阻止住了步子。
“呦!小展吶!回來了?這麼早就收攤兒了!”
展毅一推開門,就看見偌大的四合院裡,有三個人圍坐在一顆棗樹下乘涼、聊天,說的挺熱鬧的。
第一眼看到展毅的是坐在正中央嗑著瓜子兒的王嬸兒,略有些發福的臉上是滿滿的笑容,可想是正說到好笑處便看到展毅回來。
聽到王嬸兒衝自己打招呼,展毅象徵性的點了點頭;“啊,今兒收攤兒早。”
和展毅打招呼的是王秀蓮,展毅的老鄰居,街里街坊的都叫她王嬸兒,是個挺和藹、熱心腸兒的老太太,跟展毅的關係相當不錯,自打展毅搬到這兒來就很照顧,自然,街里街坊住著能不多關照著點嗎。
遠親不如近鄰吶!
王嬸兒這麼一嗓子嚷出去,其他兩個背對著大門聊得開心的人也應景兒扭過身來。
“哎媽,哥回來了?這傢伙這麼早收攤兒了?”
“小攢(展)呀,濃今天回來的早啊,吃午飯了伐?沒吃到姐那裡吃去呀!”兩聲帶著濃濃地方口音的兩句順勢炸了過來,口音一南一北,聽著極其富有反差感。
最先轉過身的是個穿著短袖襯衫的小夥,樣子長得文文靜靜的。
他坐在小馬紮上手裡抓了把瓜子兒,一個一個嗑著,一邊兒嗑,一邊往外吐瓜子兒皮。
舉手投足間透露著一股子娘味兒。
這人本名叫劉鵬,但是別人很少叫這個本名,街坊四鄰多數都叫他外號兒劉大喇叭。
不因別的,就因這人能瞎白話,而且作為一個男的,他這八卦心強大的連好多女人都自愧不如,只要街坊四鄰有一點風吹草動讓他知道了,不用說,第二天全世界都得知道。
再者,聽口音就知道這人是東北的,一股濃濃的大碴子味兒撲面而來,可楞瞅他娘們兒娘氣的樣就讓人怎麼也沒法把他和東北大漢聯絡在一起。
挨著劉大喇叭旁邊坐著的是一個穿著粉色絲綢睡衣,頭髮上帶著髮捲的女人,看摸樣兒三十不到,挺年輕的,整個造型跟周星馳電影【功夫】裡面那個包租婆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前者苗條一點,
女人說話語氣嗲中帶辣,十足上海小女人摸樣。
北京、東北、上海。
別說,這南北地域完全不同的仨人能聊得那麼來也是個不亞於第八大奇蹟的“奇蹟”
王嬸兒緩了緩臉上的笑容,繼而閃過一絲含糊,聊天似的問了展毅一句。
“小展啊,剛才看見小德陰著臉進屋兒了,你們吵架了?”
王嬸兒口中的“小德”指的是彼得。
想起剛才金髮男人面無表情的往院裡走,王嬸兒細心的察覺到了點不對勁。這人兩年了她還不瞭解嗎!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越有問題。
說起來,展毅和彼得的關係自打他們兩年前搬來王嬸兒就隱約感覺到了,但最後真正確定他們特殊關係的時候兒,這王嬸兒即便隱約有感覺還是免不了的詫異和驚訝,換成哪個老一輩人肯定都不能在知道那事兒還跟沒事兒人似的。
那詫異中也帶著惋惜之情。
總歸兩個大老爺們兒在一起也不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