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被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魏謙惡狠狠地說:“小雜種!”
小雜種背靠著牆角,小心翼翼地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魏謙深吸了一口氣,他想努力地把心裡那股邪火壓下去,作為一個“大人”,他不想在小崽子面前失了態。
然而這一刻,他發現自己剋制不住,連一雙眼皮都跳個不停……他畢竟不是真的大人。
魏謙毫無預兆地突然轉身,從地上撿起一塊大石頭,“咣噹”一下砸在了對門老太婆的窗戶上,碎玻璃“嘩啦嘩啦”地落了一地,屋裡面傳來一聲尖叫。
魏謙:“老不死的你給我聽著,老子以前不跟你計較,是看你七老八十、沒幾年好活的份上,以後你再來觸我的黴頭,我他媽滅了你全家!”
屋裡傳來老太婆彪悍的叫罵,對方顯然是沒把他這個半大小子放在眼裡。
魏謙二話不說,轉身從家裡拎了一把菜刀出來,一腳踹在她家門上,直接把她家的門鎖踹壞了,只剩下一根金屬鏈搖搖欲墜地連著,少年拿著菜刀,使勁往那家的門上砍,臉色慘白,雙眼通紅,活像個神經病殺人狂,愣是把罵罵咧咧的老太婆給嚇哭了。
從那以後,老太婆就開始躲著魏謙走,四處散佈他是個殺人犯的謠言,不過老太婆再也沒敢當著魏謙的面罵人,也再沒往他們家門口扔過垃圾。
看來欺軟怕硬是天性。
可當時魏少爺當時那副惡鬼索命的模樣嚇哭了老太婆,卻沒能嚇哭那個小男孩,小男孩依然鍥而不捨地賴在他家門口。
魏謙完成了他的恐嚇,“咣噹”一聲,在小男孩面前拍上了自家的門,把他給鎖在了門外,小男孩孤零零地在外面徘徊了一陣,最後,他彎下腰,把魏謙門口剩下的零星垃圾撿起來,收拾好了扔了。
他甚至還撿了幾根小樹枝,捆在一起,把地給掃了。
然後他就像條沒人要的小狗一樣,蜷縮在了門口,就這樣縮著睡了一宿。
第四章
第二天魏謙出門一看,小男孩竟然還在那,他腦袋大四肢細,縮成了一個圓滾滾的糰子。
魏謙險些讓這衣衫襤褸的糰子給絆個跟頭。
一宿過去了,他心裡的火已經消了大半,魏謙無可奈何地低頭看了看著成了一團的小東西,不知道這小崽到底是怎麼想的。
魏謙自覺自己渾身上下散發的都是報復社會的光芒,即沒有佛光普照,也沒有無量天尊,回憶起來,似乎也沒給過對方一個好臉色。
魏謙不明白,這彷彿時刻準備著要戰鬥的小東西是看上他哪了,竟然輕易地放下了戒備,居然還就賴上他了。
得虧是夏天,要是冬天,北方的冬天一宿露宿,能把小男孩給活活凍死。
一個那麼丁點大的小東西,站起來看著和小寶差不多,總不能真的回家拿出菜刀來幹掉他,魏謙伸出腳尖戳了戳腳底下的糰子:“哎,哎哎,起來,別在這睡,聽見沒有?我們家還沒開張呢,瞎睡什麼?”
髒兮兮的煤球團子睡眼朦朧地抬起頭,一見魏謙,立馬精神了,滿臉期盼地看著他,就像一隻跌跌撞撞的花臉小奶貓,尾巴尖都在瑟瑟發著抖,依然努力地往人腳底下湊,努力表現出自己的乖巧和無害,請求領養。
任是誰看見了,都會不忍心,可惜了,他偏偏遇上了魏謙這麼個鐵石心腸的人。
魏謙毫無同情心,欺貓打狗無所不為,果斷地無視了他可憐兮兮的小眼神,並且懶得廢一句話,回手反鎖上家門,一彎腰,就拎起了男孩細瘦的胳膊,把他一路拎下了樓,然後往疏於打理的草地上一扔,乾脆利落地說:“別給鼻子上臉,滾。”
男孩摔倒在野草叢中,眼巴巴地看著他就這樣惡棍一樣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男孩好半晌才爬了起來,仰頭望著對於他來說十分高大的破舊的筒子樓,片刻後,垂下了腦袋,赤裸的小腳丫腳趾頭互相糾結在一起,他覺得失望極了。
這小傢伙確實是被人拐賣過的孩子——魏謙心狠眼毒,看得沒錯。
他被人偷走的時候太小,來龍去脈已經不是很記得了,人販子養了他幾個月,後來把他轉手賣到了一個十分偏遠的農民家裡。
這也沒什麼,給誰當兒子都是兒子,他還享受了兩年獨生子的生活。
誰知第三年,他那被村醫斷定了沒有生育能力的養母竟然奇蹟一般地懷孕了,又過了一年,養母生下了一個健健康康的胖小子。
從那以後,男孩在養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