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感動,改日辦完了這邊的事情,陳某必登門拜訪,親自致謝。”
何玉銘當即熱情地掏出筆記本撕下一頁,用鋼筆在上面刷刷地寫了起來:“如此甚好,我留個地址給你,改天一定要來找我。”
“一言為定。”陳澈笑著接過那張紙,做了個“請”的手勢。
貨船緩緩駛離碼頭後,蝰蛇說:“這個何玉銘不對勁。”
“他身上是有很多疑點。我還沒見過有誰像他一樣,在危險面前這麼從容。他看起來倒是很聰明,但一個聰明的人,沒理由三番五次地故意挑釁我。”陳澈頗有興趣地笑笑,“好好查查這個人,不論他藏了什麼秘密,挖出來。”
蝰蛇點頭應是,陳澈拿起何玉銘留給他的紙條看了一眼,只一眼笑容就僵在了他臉上。
在南下的貨船上,封閉的貨倉夾層裡只有靠通風口漏進的一點點光,勉強得以分辨白天和黑夜。
貨船因為負重行駛得很穩當,即使這樣紀平瀾和兩個德國人依然在暈船,紀平瀾暈的程度較輕些,還能勉強吃下點東西,只是醒了睡睡了醒,一路幾乎就沒說過話。
當睡不著的時候他就在想這次任務的經歷,越想越是感到後怕。
不知道突然暈倒是種什麼樣的怪病,怎麼才能治好,暈倒後為什麼會連脈搏都摸不到,也不知道停止呼吸這麼久對何玉銘的身體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紀平瀾還擔憂,何玉銘要是哪天暈過去就再也不醒來怎麼辦?或者暈過去時遇到危險怎麼辦?
就像這次一樣,要不是他及時衝回去把何玉銘帶出來,等何玉銘再醒過來可能就已經是日軍的俘虜了。
不過何玉銘又聰明,又會說日文,就算被俘說不定也能靠自己安然脫險。反倒是他們,如果當時沒有何玉銘分析出德國人身上被放了追蹤器,並且拖延了日軍的炮火襲擊,也許他們這幫人早已喪命。
最後任務能完成,他們還都能活著回來,不得不說運氣實在是不錯。
何玉銘一路都在照顧暈得天昏地暗的德國人,倒沒有刻意冷落紀平瀾,實際上這次也依然是紀平瀾在刻意躲著他。
因為紀平瀾實在不想看到何玉銘沒戴眼鏡的臉,每次看到,他就會想起何玉銘蒼白地倒在他懷裡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樣子,那個畫面讓他覺得說不出的難受。
等他們終於下了船,回到軍校的路途就沒什麼波折了。
何玉銘和紀平瀾受到了表彰,學員們這才知道這一個出差一個探親的兩人其實是幹什麼去了。兩個德國人後來一直為軍校工作到德國和日本成為盟國為止,這是後話。
畢業的時間已經臨近,紀平瀾最近非常忙,可以說忙的腳不沾地,不僅各種活動要參加,各種新課要上,當別人休息的時候他還得去找教官們補課,去東北那段時間裡落下的課程他得儘可能地補回來。
忙得暈頭轉向的時候,李亦亭突然來找他。
“平瀾,我們還是朋友不?”
“說吧,你又惹什麼麻煩了。”紀平瀾頭也不抬地忙著抄別人的筆記。
“不是我惹麻煩,是麻煩惹我!”李亦亭抓狂地揉著腦袋,“你一定要幫我,你不幫我就沒人能幫我了!”
“怎麼了?”紀平瀾皺著眉頭看看他,推測這次惹的麻煩不小。
“我……我家很窮的,你知道的吧?”
“說重點,如果是借錢就別來找我了。”紀平瀾也窮的很,家裡幾年都沒給他寄過半毛錢的生活費,李亦亭是知道的。
“不是,事情是……是這樣的,你聽我說完。”李亦亭說到自己的家境就有些支吾,“我家窮,孩子又多,我生下來那段時間是家裡最緊張的時候……所以你看我這麼瘦,都是小時候沒養好,那時候窮的飯都要吃不飽了,沒辦法就把我的一個哥哥送去了梨園,苦雖然苦一點至少還有口飯吃。我哥生的比我漂亮多了,後來也就成了本地小有名氣的旦角,你也許聽說過李海棠。”
紀平瀾搖頭表示沒聽說過,他不愛聽戲。
接下來的話李亦亭更是羞於出口,說的結結巴巴:“後來……他不是出名了嗎,就給一個……那個警察署長看上了。就是那個大家都叫黃胖子的,那傢伙……強迫我哥,我哥也是沒辦法,被逼得像女人一樣陪他睡,他也是不願意的,那種破事兒你知道吧?就那種……”
“說重點。”被人提到這種事情,紀平瀾有些煩躁。
“最近我哥不是想結婚了嘛,跟戲班裡一個打雜的姑娘,人窮,也不漂亮,可是心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