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是,他們已經成不了氣候了,策劃不起這麼精密的謀殺。而且就算有誰要報復我們,也不應該從玉銘這邊下手,因為軍校方面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行兇者會面對更多的壓力。”
何國欽拿起殘缺的眼鏡架撥弄著,過了一會兒又說:“行兇的手段更是一大疑點,根據旁人的說法,玉銘應該是被制服了以後再被炸死的,對方為什麼不直接殺人,而要多此一舉地把屍體炸成這種什麼也看不出來的碎片呢?簡直是匪夷所思。”
何韻秀不擦眼淚了,她已經想到了什麼:“要麼是非常恨哥哥,恨到了非要挫骨揚灰才解恨的地步,要麼就是有什麼東西不想被我們發現!”
何國欽點點頭:“不錯,所以我懷疑,這屍體根本不是玉銘,玉銘恐怕不是被謀殺,而是被人綁架了。不論綁匪是出於什麼目的,至少可以確定一點,玉銘現在還活著。”
“那我們要怎麼救他?”何嘯鳴問。
何國欽沒有立刻回答,這隻老狐狸一開始就不相信何玉銘會被人炸死,何玉銘可以提前預知到危險,如果有炸彈,他沒理由躲不開。那麼他被抓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眯著眼睛思索了一會兒,他回頭看了一眼隨時站得像根標槍的長子:“嘯銘,你帶回來的部隊裡還有多少能打的?”
12
無論我偽裝的多麼像一個人類,我畢竟不是他們。
即使受到“規則”的諸多限制,我比一般的人類也有顯著的優勢。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一定範圍內發生的一切事情,包括腳下的地裡有多少條蚯蚓在挖土。更遠的事情不是那麼清晰,也可以知道個大概。
可是人類的思想對我來說卻是個無法觸碰的禁區,我只能透過表象去猜測他們的想法。這有的時候很有趣,因為它就像頭頂的星空一樣充滿了未知和神秘,有的時候卻很煩人,即使我能計算出星球爆炸時每一顆碎片的軌跡,也無法計算出面前的人下一秒會想什麼。
——摘自“監護者”的觀察筆記
何玉銘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正穿著別人的睡衣,躺在一個裝潢精美的房間裡。
如果說這是個囚室,那也未免太高階了,如果說這是個客房,他的左手卻還被銬在床欄上。
守衛見他醒了就去通知陳澈,陳澈馬上放下手頭的事情過來了。
他一進門就看到何玉銘赤著腳以一種很悠閒自在的姿態坐在床上,對他說:“想不到你還真做的出來這種事。”
陳澈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自信地笑了笑:“在下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還請原諒。”
“事情都做到這份上了,再裝就不像了。”何玉銘晃了晃左手上的鐐銬,“直說吧,你想怎麼樣?”
“我沒想把你怎麼樣,只是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然後被你滅口?”何玉銘毫不緊張地笑笑。
“我並不想傷害你,其實就我個人來說,我還是很欣賞你的。你是一個有趣的對手,若不是這麼一副跟我勢不兩立的脾氣,也許我們還可以成為很好的隊友。”
陳澈說的彷彿很真誠,不過何玉銘根本不吃這一套:“這種話恐怕你自己都不信。我出去把我的遭遇一說,綁架軍校教官和市長家屬,你要怎麼解釋?”
“軍方那邊我自會解釋,不勞何先生操心。至於你家裡人能不能理解,或者要報復我,隨便。”陳澈意識到話題被何玉銘繞開了,便拉回來,“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你是個聰明人,還是不要跟我浪費時間了。”
“看在你這麼辛苦地把我綁架來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回答你幾個問題,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問你一個問題。”
這時候陳澈還是笑著的:“你問吧。”
“你做出這麼不理智的行為,到底是為了林蘭呢,還是僅僅因為你不想認輸?”
陳澈的笑容斂去,眉角的傷疤跳了跳:“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是不想回答呢還是你自己也不知道?”
陳澈想說我不想回答,但猛然意識到他又輕易地被何玉銘牽著走了,不禁有了些怒意:“你以為你現在是什麼立場,是我在審問你,不是你在審問我。不要一再挑戰我的耐心——”
“你不冷靜了。”何玉銘笑道。
“住口。”陳澈深呼吸了一下,要能再上第三次當他就不是陳澈了,以何玉銘的腦子,真要饒舌起來恐怕能繞一整晚上不重樣,並且離主題越來越遠,到時候只怕是他這樣的涵養也要被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