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師長行事幹淨利落地不容拒絕,可紀平瀾還不想走,他看著何玉銘,急切地想找一個留下的理由。
何玉銘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跟何嘯銘說:“讓他留下吧,我還有些話要跟他說。”
何嘯銘這會兒是很好說話的:“那你早點睡,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家。”
這個大房本來就是雙人房,沒有必要另外安排地方了,何嘯銘走的也乾脆。他要去電告父親人救出來了,安排啟程事宜,陳澈據說流竄到這裡了還沒抓到,守備團的李團長又連夜捲了細軟逃了。他還有很多事要忙。
何嘯銘一走,房間裡就只剩下了紀平瀾和何玉銘兩個。
紀平瀾意識到現在是他跟何玉銘兩人獨處,頓時侷促不安起來。之前因為忙著逃亡被他刻意忽視的那些問題,看來終於不可避免地要被擺出來了。
何玉銘這時已經收起了懨懨的神情,坐到床上翹著腿笑眯眯地看著紀平瀾:“坐。” 紀平瀾聽命以標準的軍姿僵硬地坐在床對面的椅子上,看著何玉銘猶猶豫豫地不知怎麼開口。
何玉銘笑:“我猜你一定有很多疑問,趁我現在心情好,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從紀平瀾中槍開始,何玉銘在他面前就什麼也不隱藏了,因為從那時起他就決定告訴紀平瀾真相。
這不是突發奇想,他早就想找些人測試一下對他的接受能力了。紀平瀾頭腦聰明,容易理解新觀念和新事物,讀過大學,有基本的天文學概念,自身對何玉銘又足夠友善,而且作為軍人,嘴巴緊不會亂說話。
其實他就算真的出去亂說也沒有關係,無憑無據的說一些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只會被別人當瘋子看。
綜上所述,萬無一失。
紀平瀾又猶豫了一下,遲疑地問:“你是……什麼……”
他搜腸刮肚地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何玉銘。
什麼人?紀平瀾可不傻,經歷了這麼些事,他可不會單純到認為何玉銘還算是個“人”什麼東西?那又像是罵人。
何玉銘笑笑:“妖怪。”
紀平瀾沒說什麼,臉上的表情就寫著:你敷衍我,我不高興。
何玉銘哧地笑了一聲:“別這麼嚴肅,開個玩笑而已,人類不是一向用這種方式來形容自己無法理解的事物嗎?”
“你都還沒說,怎麼知道我不能理解?”紀平瀾皺眉,不服氣到都忘記了緊張。
何玉銘本來就是緩和一下氣氛,這會兒也認真起來,拿出了教官的風範:“這麼說吧,你既然上過大學,應該知道地球是圓的,地球以外還有很多別的星球,我就來自地球以外的某個地方,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外星人’。”
紀平瀾點點頭,“外星人”他倒是聽說過,本來還以為那只是外國科學家的臆想,沒想到居然真的有,更沒想到何玉銘就是。
“你……不像個外星人。”
“因為我披著人類的外殼,你看到的這個身體,確實是叫何玉銘的人類的身體,只不過他很早以前就死了,而我鳩佔鵲巢,就像寄居蟹一樣,寄生在這個身體裡。”
“那你的真身是什麼樣的?”紀平瀾緊張地看著他。
何玉銘笑笑:“你不要覺得我會像聊齋裡畫皮的女鬼一樣,脫掉外皮露出一個匪夷所思的怪物。我沒有實體,形象地說,我比較像是一段看不見摸不著的電波,或者你把我理解成是個附身的鬼魂也行。”
紀平瀾確實不笨,想了想也就理解了,並且馬上展開了聯想:“你上一次突然像死了一樣,難道是靈魂出竅?”
“沒錯,我的本體有事離開了一會兒。”
紀平瀾也不知道該不該問,不過確實挺好奇為什麼他會在生死關頭開小差:“是什麼事?”
“阻止其它外星人的進犯。”何玉銘想了想補充了一句,“這是我的工作,保證你們的文明發展不受外來物種的影響。”
紀平瀾驚訝:“就你?一個人?”
“就我一個。”何玉銘說,“我們人數不多,一個星球最多就派一個。”
“……這麼說,你應該非常厲害?”紀平瀾腦子裡一時閃過很多的可能性。
“是的。不過別指望我會參與人類之間的戰爭,我說的‘外來物種’也包括我自己在內。”
何玉銘倒不奇怪紀平瀾會對他的能力產生想法,因為有史以來所有知道他們能力的人,沒有一個不想利用他們的能力達成自己的目的。
不論這個目的是高尚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