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跟別人說了,不管我有沒有作弊,別人都不會相信我。」
「如果你真的沒做,為什麼不相信你?」
「啪」一聲彷佛聽到腦中某一條神經斷掉的聲音,李璇倏然站起身,破口大罵:
「你到底哪裡有毛病啊?為什麼別人講的話都聽不懂?還是你耳朵跟你媽一樣有問題啊?」
最後一個字還在嘴裡的時候,理智已經叫嚷著暫停,但來不及了,比起下一秒揮擊在臉上的疼痛,李璇覺得更痛的是胸口鼓譟不已的心臟。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呆然跌坐在座位上,背部被木頭椅背撞得生痛,李璇全身發抖,手腳不知往哪裡擺放,他嚇得連臉上的疼痛都忘了。
楊以恩像是沉寂千年爆發的火山,打了他一拳後,又一腳踹翻他的桌子,向來波瀾不興的眼,像是要瞪出血來,一片紅,薄薄的嘴巴一開一闔,像是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全班先是一陣靜默,彷佛看著黑白默片播放一般,靜默了約莫三十秒,才有人反應過來喊著「找班導!」、「叫生教啦!」。
第一個趕到教室的是導師,看到兩個人一站一坐,其中一個臉頰腫得老高,眼鏡被打歪了(又一次);另一個站著,拳頭緊握,任同學怎麼勸也不動一步。
唯一共同點就是兩個人眼睛都紅得嚇人。
導師沒當場發飆,把動手打人的楊以恩叫去訓導處,後者一開始沒動靜,讓大家冒了一身冷汗,以為火山又要爆發,幸好最後還是走去了,垂著肩膀,拖著腳步,很是脫力的樣子。
班導讓人陪李璇去健康中心上藥,此時他都還回不了神,直到冰袋貼上臉頰的那瞬間,他才清醒了過來。不清楚事發經過的護士見他一臉恍惚,以為他連腦袋都撞到了,在他阻止之下才打消打電話給家長的念頭。
同學先回教室上課,留李璇繼續冰敷著臉上的腫脹。
怎麼辦?
等到真正意識自己製造了一場難以收拾的混亂後,李璇的腦裡只有這三個字。
臉很痛,被冰袋凍得僵冷的指頭很痛,胃又開始痛了起來,等四周靜了下來後,全身上下打從裡外都痛了起來,究竟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傷到哪裡了,他也不明白。
「李璇,你們導師叫你去研究室一找她。」掛下室內對講機後,護士如是說。
抓著冰袋往三樓爬去,李璇忐忑不安,猜測著班導會對他說些什麼,但不管說什麼,班導跟楊以恩談過後一定知道事情的發生經過,他這次難逃被記過的下場,雖然不參加免試入學,但國中最後一個學期才被記過,根本來不及銷過,他那向來完美的操行成績……這就是所謂的晚節不保嗎?
「來,李璇,你過來。」
背對門坐著的班導像是有預知能力似,李璇才剛走到研究室門口就被她發覺,出乎意料的是連楊以恩都在,他連忙將冰袋貼上臉藉此掩飾不安與尷尬。
「臉冰敷過後,有好一點了嗎?」
「嗯、嗯。」
垂下眼,李璇知道導師並不如問話表面那樣溫和,等一下不知道要怎麼刮他,肯定也會打電話跟他父母告狀吧。
「楊以恩,李璇人也在這邊了,你該怎麼做?」
什麼該怎麼做?李璇茫然的視線抬移至那個瘦高的人身上。
楊以恩已經褪去狂暴憤怒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緒,雙唇抿得緊緊,在嘴角邊壓出一條紋路。
導師見他動也不動,忍不住又喊了句:「楊以恩?」
被催促的少年舉步維艱的走到李璇面前,仍不馬上說話,久到讓人以為他根本不打算說話,他才緩緩吐出「對不起」三個字。
對不起?什、什麼?楊以恩在說什麼……啊?盯著那兩片薄而淡色的唇張闔著,李璇瞪大了眼。
「我……我不該動手打……打你,對不起。」
吞吐著破碎的言語,側在身旁握了又放、鬆了又緊的拳頭,明明不甘願不是嗎?為什麼要道歉?
「我」字卡在喉頭遲遲說不出口,李璇轉而看向冷著一張臉的導師,只見她站起來,雙手抱胸道:
「雖然只擔任你們的導師一年,但我一開始就在班上說得很明白,絕對不允許任何形式的暴力,尤其是肢體上的,今天不管是什麼原因,動手就是不對。」
聽到這裡,李璇總算明白了,下意識抓緊不斷滴水的冰袋。
「所以──」導師語氣不知為何沉了下來。「李璇,我讓楊以恩跟你道歉,是因為他不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