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會處理這種傷口,猜想應該一時半刻沒什麼事,又看看溼漉漉的柳和溼漉漉的自己,嘆息道:“這下要怎麼辦呢?”
柳站起身來:“你不該跟來。”
“我,”喬。林剛想道歉,突然想到,不對,自己好心沒好報,難道還有給他道歉?氣呼呼地道,“我不跟來你怎麼辦?這副模樣要去哪裡?”
柳看著他:“你確定要跟著我?”
喬。林想了一想,點頭,都已經跳下來了,還能怎麼辦,阿普利亞家回不去,花街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好吧。”柳說著就沿著山崖向前走,喬。林只好在後面默默地跟著。兩人一直走到太陽下山,四周黑漆漆的,才看到一片住宅,應該是個村子。
柳找了家關門的診所,熟練地撬開窗戶就翻了進去,喬。林目瞪口呆地看,直到柳朝他勾了勾手指,他才恍然驚醒,連滾帶爬地翻了進去,期間還弄出輕微的響聲,惹得柳微微皺眉。
然後他就捂著眼睛坐在那兒,從指縫裡看柳一隻手拿手術刀切肉那鉗子去子彈然後自己縫傷口。柳沒叫出聲他倒看的齜牙咧嘴,就好像那刀是刮在自己身上的。
等柳弄完了一切,他們又回到街道上。
“下面去哪?”喬。林問。
柳衝他眨眼:“你說呢?”
喬。林覺得,雖然以前的柳也愛戲弄人,但是現在的他,卻更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喬。林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找吃的?”
柳微笑點頭:“不過在那之前,我得換件衣服。”
果然是病態的潔癖狂,喬。林腹誹。
半小時之後,喬。林總結,這世界上沒有柳進不去的門,沒有柳拿不到的東西,他們從一家乾洗店拿了兩套衣服,然後又從超市拿了食物,最後柳找了個久無人居的鄉間別墅,兩人悠閒地吃起了宵夜。
“你是職業罪犯。”喬。林如此評價,柳臉不紅心不跳地坦然接受。
兩人喝著柳順出來的紅酒,酒杯自然是別墅裡找出來的,看著天空中圓圓的月亮,呼吸著山野裡新鮮的空氣。然後喬。林並不會就此忘記兩人此時的處境。
“你都不擔心嗎?”他問。
“擔心什麼?”
“傑森,你不怕他追來?”
“為什麼怕他追來?”
喬。林一口血就要往外吐,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衝上去揪住柳的衣領的衝動:“他都給你一槍了,你還問他為什麼追來?”
“哦,那個啊,”柳看了一眼自己行動有些不便的肩膀:“他不會殺我。”
“但是他不是……。”
“傑森槍法再不好,這麼近的距離,要打穿我的心臟或者腦袋都不會有任何問題。”
“那他為什麼…。。”喬。林聽得一頭霧水。
柳卻輕輕的笑了,“為了給我自由吧,他做的,很好。”
喬。林依然不懂,但又似乎懂了一些,傑森為什麼今天突然要帶他一起,他原本一直想不明白:“那為什麼不乾脆的放你走呢?還要演這出。”
“你知道克莫拉隱退的機率嗎?”
喬。林搖頭。
“千萬人裡,大概能有這麼兩個到三個,但是身居高位的,一個也沒有。即使我將自己的財產全部留下,也不可能活著離開。”
喬。林突然覺得有點冷。
“所以我要走,最好的方法就是讓阿普利亞家的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你是真的,一分錢也沒帶走了?”就算不知道實際的數目,但是喬。林也明白阿普利亞家的柳的財產,會是多麼的龐大。
柳這時卻正色看他:“你覺得,我會缺錢花?”
喬。林想起剛才柳的種種表現,果斷搖頭。柳看他一眼,用手指戳了他的腦袋一下,嘆息:“想什麼呢?”
然而事實證明,喬。林確實是想多了。
第二天柳找了一把剪刀,在喬。林無比悲痛的眼神注視下,剪掉了那頭無比漂亮的長髮,喬。林抓著那把頭髮,久久不願意放開,思忖著是不是拿來編個項鍊掛在脖子上,最後被柳果斷的搶過去丟了。
然後柳把昨天從超市順出來的一切化妝品塗在臉上,立即變得膚色蠟黃,之後他們在地下錢莊借了一筆小錢,又帶著這筆小錢在賭場小贏了兩把,柳連本帶息地還了那筆錢之後,他們就帶著真正屬於自己的那點小錢,開始生存了。喬。林再次感嘆,柳真是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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