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傑森在關鍵時刻一腳踢開了他手中的槍。
“閣下?”他疑惑。
“你幹什麼?”傑森暴怒,轉頭又問柳,“他這是幹什麼?”
柳端起粥來,漫不經心地吃:“他該得的。”
那錦面無表情,站起來又去撿槍,傑森衝上去一腳踩在槍上:“什麼該得的,說清楚。”
那錦搶不過來槍,抬眼看柳又沒有要阻止傑森的意思,無可奈何道:“馬路卡事件,是我輔佐不力,置閣下和先生於危險的境地,柳先生讓我廢一隻手,已經是天大的仁慈。”
不料傑森聽完更怒:“廢你一隻手叫仁慈?仁慈個屁,你腦殼壞掉了?馬路卡的事情,所有指令都是我下的,關你什麼事情!”
“不是您下的指令!”那錦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難得的有些微的激動“教父閣下是不會有錯的,就算是您的指令有錯,沒有阻止您,也是我的過錯。”
傑森被他這麼一番話一時氣到無語。
後面柳幽幽地說:“那錦說的沒錯,教父閣下,是永遠不會做錯的,錯的,只能是屬下。”
“你們,你們都有病吧!”這兩個人,明明一個說著歪理,另一個卻堅信不疑,這究竟是什麼情況?“我不管,反正我不許他自殘,我是教父,你們都得聽我的。”
那錦看著傑森,不知該作何反應,半晌之後,才想起來看柳的態度。
後者正好喝完了最後一口湯,正優雅地用餐布輕點嘴唇,然後他抬起頭來,微笑:“你是教父,你說了算。不過……”他停頓了一下,轉向那錦:“他是本該受罰之人,既然你免他的責罰,從今以後,就讓他跟你吧。”
“什麼意思?”傑森還一頭霧水,那錦卻已經瞭然。
那錦一下跪在地上,向柳深深地磕了一個頭,那是來自柳祖國的禮儀。那戈和那錦這對雙胞胎,他們自懂事開始就跟隨柳的左右,柳比任何人都懂他們,他們也比任何人都懂得柳。那錦知道柳總有一天要離開他們的世界,他也知道柳不會帶上他們,他曾經設想過很多辦法,死纏爛打,或者耍賴胡鬧,但是最後,柳卻選擇使用這種公事公辦的方法甩開了他,他很難過,卻又別無他法。
柳說,我累了。於是兩人被趕了出來。
傑森瞥了一眼任在抽泣的那錦,頗為無奈地問:“讓你跟著我,有必要哭的這麼傷心嗎?”
那錦抹乾眼淚,猛瞪了他一眼:“你不懂。”
傑森也怒了:“我不懂你們不能說明白點嗎?你也是,柳也是,老頭子也是,還有那個該死的沃特森,一個個搞得神神秘秘的,自己都不覺得累嗎?”傑森平時最煩動腦子的事,偏偏從小到大身邊都是這麼一群人,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了,正沒處發呢。
那錦看了暴走的傑森一眼,突然覺得他也有些可憐,他想了想道:“我告訴你吧。”
傑森停下來看他,他又重複了一遍:“我全都告訴你。”
黑色的優雅 第八章 8。3
8。3
柳覺得,他這一生,還從未有過這般悠閒的狀態。傑森禁止他接觸一切與公務有關的東西,甚至是資訊,報紙,雜誌,電視,電腦,也沒有電話。被帶進來的只有一些娛樂方面的刊物,和他所要求並且經過傑森批准的書籍。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書,發呆,累的時候就睡,睜眼的時候有時候是白天,有時候是黑夜,就像現在,厚重的窗簾隔絕了一切屋外的光線,從縫隙裡也見不得一絲光點,又是一個深夜的來臨。
“傑森?”
門口靠牆的地方傳來細碎的聲響,分辨出熟悉的活動韻律,柳送開了握住枕頭下面強柄上的手。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柳不知道,因為太過悠閒,連警惕性都降低了嗎?他自嘲地苦笑。
他感覺到傑森走到床前,停下了腳步,他們的距離,半米都不到,這是一個危險的領域,對於彼此來說,都是進入了攻擊範圍以內了,柳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熟悉了黑暗之後,即使是在這樣一個無光的環境,他也能夠辨識出傑森的大體輪廓。要被殺死了嗎?這個念頭一瞬間閃過他的腦海,隨即又被遠遠地拋了出去。正如傑森不懂他,他也不懂傑森,別人都說他無所不能,他不覺得,別人誇他聰明,他也不覺得,他只是一直努力的去學習,每一件能夠讓他在這個世界生存再去的事情,然後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超過的,除非必要,一件也不想去嘗試,比如揣測人心。
他們在黑暗中沉默地注視著彼此,半晌之後,他聽到傑森的聲音,他說:“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