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衝動那麼魔鬼嘛?!
想都沒想就跟著跑了出去,車明一路往樓下追。追到樓道里,祁林的腳步聲在單元口,追到單元口,祁林的背影在前樓拐角處,一邊懷疑自己當警察時候進行體能測試的好成績都是騙人的,一邊怨恨自己腳上趿拉的耽誤事兒的人字拖,車明盡力加快了速度。他一直追到小區外圍那個寵物醫院,還沒進門就聽見了裡頭的喧鬧聲,進門之後,他看見了正在地上努力爬起來的那位羅大夫,還有攥著拳頭滿臉火氣的祁林。
有人想上前阻攔,又怕被遷怒誤傷,於是前臺的見習生也好,後頭跑出來的其他醫生也罷,都先趕緊把臉上已經出現了明顯拳頭印子的羅蕭扶起來圍住,免得事態進一步擴大。
“祁林!!”車明跑進來,一把拽住還想上前的男人,“行了行了!真不至於的!”
“我最煩嘴賤的貨!你明知故犯打死勿論!”這話,是對羅蕭說的。
“你寧可信他都不信我?!我跟你多少年的交情?!”這話,是對祁林說的。
“放你媽的屁!你管那個叫交情?!你要是真拿那些年當交情,至於挨明子跟前兒滿嘴噴糞?!”
祁林將羅蕭的話毫不留情駁斥了回去,對方扶正被打歪的眼鏡,摸了摸發燙的臉頰,被徹底揭穿了所有鬼心眼的男人終於沒了再說狠話的餘地。
沉默著僵持了好一會兒,車明拽了一下似乎逐漸冷靜下來的祁林。
“行了,走吧。那啥,我好像冰箱門都忘了關了。”
像是讓憤怒弄得沒了笑神經,略微遲疑了片刻,祁林終於沉悶的嘆了口氣。
“嗯,走。”應了一聲,他轉過身,邁開步,都沒有最後看一眼羅蕭的表情,就和車明一塊兒走出了寵物醫院的大門。
回家的一路上,他們都只是沉默,回家之後,祁林總算鬆了口氣似的,他走進浴室,擰開水龍頭,把涼水潑在臉上。
“哎,沒想到你還真會打架。”關上還真的忘了關的冰箱門,車明靠在浴室門口,努力打破沉默的氣氛,“說實話連我都讓你震住了,你當時表情特凶神惡煞嘿~”
“像你抓過的殺人犯?”祁林雙手撐著洗臉池子邊沿,看向門口的車明,水滴沿著他的下巴落下來,很快洇溼了衣服前襟。那暴怒發洩過後帶著疲憊感和殘留猙獰的淺笑確實讓車明心裡一陣狂跳。
“也不像,殺人犯有時候看著挺淡定的,你這個基本接近亡命徒了。”傻笑上升了一個等級,車明抓了抓頭髮,臉上開始變得熱乎乎的,“那個,謝謝你啊,甭管有多大成分是因為我才跟他急的,反正,就是說……”
就是說什麼呢?什麼都甭說了吧,或者,其實,他也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祁林都沒顧得上擦擦臉上的涼水,看著那前警察幾乎可以讓他次次得努力控制才不至於亢奮起來的單純到憨的笑,他只遲疑了半秒鐘,就突然向前一步,猛的抓住車明的胳膊,拽向自己,而後毫不猶豫的堵住了那張笑容還沒完全收回去的嘴。
不行了,不行了……
他再也忍不住了。
這張嘴不刁,不欠,也不賤,這張嘴經常發出可愛到讓他崩潰的傻傻的笑聲來,這張嘴偶爾損兩句貧幾聲卻更能讓那可愛成倍滋長,這張嘴……這張嘴,必須用力親到只能流瀉出魅惑低吟的程度才可以!
祁林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他覺得剛才爆發的腎上腺素並沒有順利盡數發洩夠,不,其實應該說,那暴力因子的釋放,反而更加刺激了情。欲。於是,他就任由情。欲氾濫了。
急切的反覆加深親吻,急切的留下重重的吻痕,他著了魔一樣觸控那緊繃繃的健康的面板,那活力充盈的肌體,而後暗暗決定這次就算車明真的用神馬擒拿術把他毆個鼻青臉腫,只要沒死,他就絕不輕易放手。
狹小的浴室裡迴盪著不知道是誰的粗重喘息聲,被壓在瓷磚牆上,被用力搓。弄是非根的車明雖覺得這火熱來得突然,卻終究未能拒絕。
幹嘛要拒絕呢……他明明不討厭這樣的接觸。
不過,當單方面的愛撫讓他達到一次舒爽的高。潮之後,他才突然意識到,祁林想要的接觸,可不僅僅是如此淺層次的。
“你這兒有潤滑劑嗎?”帶著野獸味道的聲音這麼問。
“啊?……”車明朦朦朧朧看著那野獸。
“算了,估計也是沒有。”撇了撇嘴,祁林看向旁邊的盥洗架,而後伸手抓過一瓶凡士林,在車明眼前晃了一下,“抱歉了啊,湊合用用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