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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沈傑辰也會想,其實他應該逃離這種狀態,畢竟兩個人不再是以往的關係,這樣整日住在一個屋簷下,不免尷尬。但是又偏偏,他貪戀這種溫暖,貪戀每日回家能見到那個人的笑臉。於是他跟自己說,再等等,再等幾日,就這樣,一日熬過一日。
接到盛媽媽的電話時,沈傑辰正在辦公室寫術前報告,看見陌生的號碼,猶豫了一下,按了接聽,“喂,你好。”
“是傑辰麼?”盛媽媽的聲音,一如往日般溫柔。
沈傑辰怔了一下,“阿姨?”
“嗯,是我。”盛媽媽的聲音徐徐而來,“傑辰,聽說你回國了,怎麼不來看看阿姨。”
“阿姨,我……”沈傑辰對盛媽媽一直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而現在,他只覺得無法面對她。
盛媽媽嘆了口氣,“你這個孩子啊,一走就是三年,中途一趟也不回來。不過現在回來了,就好了,跟風南好好的過日子吧。”
“阿姨,我們兩個在三年前就已經分手了。”沈傑辰開口,急忙說道,他不想再給盛風南的父母再帶來任何的傷害,不想再讓他們覺得自己跟他們的兒子,還有任何的牽扯。
盛媽媽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你們已經分開了三年,給彼此留下了永遠回不去的空白,還要繼續遺憾下去麼?”
沈傑辰閉了閉眼,“阿姨,對不起。”
盛媽媽長嘆一聲,隨即聲音裡沾染了些許笑意,“今天下班來阿姨家吧,阿姨做些好吃的給你。”聲音裡帶著明顯地不容拒絕。
沈傑辰頓了頓,“好。”掛了電話,沈傑辰嘆了口氣,將注意力轉移回電腦上。
臨近下班的時候,沈傑辰想了想,給盛風南撥了個電話,盛風南的聲音裡是明顯地受寵若驚,沈傑辰猶豫了一下,說道,“晚上同事聚餐,我不回去吃了,你自己吃吧。”
盛風南應了,“我正要告訴你呢,晚上有個任務,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家。你準點吃飯,別喝太多酒。”
“知道了。”掛了電話,沈傑辰換了衣服,想了想,終於是打車去了商場。從那件事之後,沈傑辰就不再開車,儘管他知道那場意外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但是確實是再也沒有開車的打算了。
在商場轉了大圈,沈傑辰最終挑中了一套蠶絲瑪瑙的圍棋配上一個楸木棋盤,又挑了一隻玉鐲準備送給盛媽媽。然後打車直奔盛家。
計程車在路口停了下來,沈傑辰下了車,在轉彎處略略一頓,然後嘆了口氣,往裡走去。
看見盛家的大門,沈傑辰露出一絲苦笑。三年前,他最後一次來這裡,是跟盛風南一起,他以為,那將是他們關係的轉變,是盛風南父母對他們的預設,卻不想,發生了那些,卻真的,成為了他們關係的轉變,從此,萬劫不復。
沈傑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敲響了大門,院子裡應了一聲,然後盛爸爸拉開了門,看見沈傑辰的時候,他微微怔了一下,然後向後退了一步,“進來吧。”
沈傑辰微微笑了笑,將手裡的東西遞了上去,“給您挑了副棋,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盛爸爸看了一眼,將東西接了過來,“以後來就來,別花這麼多錢買這些東西。進去吧,你阿姨在等你。”
沈傑辰扯了扯嘴角,“好。”
才進屋子的門,盛媽媽就迎了過來,“傑辰來了啊,瘦了不少,在國外的東西一定吃不慣吧。”
沈傑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盛媽媽拉了過去,一如三年前般親暱,讓沈傑辰整個人一暖,他笑笑,“還好,吃慣了都一樣。”
盛媽媽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姨做了幾樣你愛吃的菜,等會就好了,你先陪你伯父聊會天。”說完按著沈傑辰坐了下來,轉身進了廚房。
沈傑辰跟盛爸爸的最後一次見面,是三年前在醫院裡,他聽見這個一貫強硬的老者用帶著哀求的語氣求盛風南跟自己分手。
兩個人相對沉默了一會,沈傑辰終於開口,“伯父最近身體還好吧?”
盛爸爸“嗯”了一聲,抬眼看著沈傑辰,想了想,說道,“你這三年,一直一個人呆在國外?”
“是。”沈傑辰答道。
盛爸爸看著他想了想說道,“歲數也不小了,總是一個人像什麼樣子?你是這樣,風南也是這樣。”
“伯父,”沈傑辰開口,“我跟盛風南不會再在一起了,您放心。”